甥女,我说错了?”
“没错,没错。”孟楚清见孟楚洁一副诲人不倦的姿态,忙插进话去,不许她出声。开甚么玩笑,他是舅舅,她是外甥女,若是如隔三秋,就愈发不妥当了!
孟楚洁被截住了话头,很是不悦,这时浦大又问:“两位外甥女有学问,我来讨教讨教,这我到你们家串门子,该叫作甚么?”
孟楚洁终于逮到机会,想也不想地便道:“打秋风!”
“原来如此,那我是上你们家打秋风来了。”浦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朝着前院去了。
孟楚清急得额上直冒汗,连忙追赶几步,大喊:“大舅,莫要听她胡诌,那叫走亲戚,走亲戚!”
浦大低着头,念念有词,也不知听见了没有。孟楚清忿忿跺脚,回头埋怨孟楚洁:“三姐,你怎能如此捉弄人,也太不像话。别说他是咱们大舅,就算不是,也是我们家的恩人,想当初我们才来韩家庄,下无寸土,上无片瓦,要不是大舅力排众议收留了咱们,我们家哪能在这韩家庄扎下根来?”
这话不假,当初他们虽为浦家收留,但却并不是每个浦家人都欢迎他们的,比方说浦二一家,就看他们横竖不顺眼,要不是浦大舅说服了浦老爹和浦老太,他们那年冬天,可就冻坏了。
孟楚洁隐约有些后悔,但却兀自嘴硬,道:“不过小小玩笑,大舅哪有那么小气。”
孟楚清直摇头,懒怠再说,提裙走进堂屋去,孟楚洁怕落了后,赶忙跟上。
堂屋里,果如俞妈妈所说,除了浦氏之外,大太太肖氏也在,两人并排坐在主座上。下面右边椅子上,坐着孟楚溪;左边位子上,则依次坐着浦大媳妇唐氏,,浦二媳妇马氏,浦二家的儿子浦大牛,和浦大家的儿子浦岩。
唐氏的身形,与她男人浦大正好相反,高个儿,壮实,朝那儿一坐,塞得圈椅满满当当。
马氏却生得很有几分颜色,白脸,弯眉,大眼,想来那村西马家基因不错,专出美人胚子。
而那浦大牛和浦岩,若非孟楚清一早就认识,定要认错了去——浦大牛又高又壮,面皮又黑,一点儿也不像是马氏所生,同唐氏倒很有几分神似;而浦岩生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跟浦大和唐氏都不像,和马氏坐到一处,倒更像是一家人。
孟楚清放慢了脚步,待孟楚洁走上前,方才跟在她后头,与众人行礼。大概是因为娘家人在场,浦氏今次十分和蔼,笑着指了座位,又叫俞妈妈端茶上来与她们吃。
她们才落座,孟楚涵也来了,她顶着脚崴了的名头,不好走快,只能倚在红杏的身上慢慢挪,途径孟楚清身旁,望向她的眼神很是幽怨。
见到孟楚涵即便带了伤,还是按时前来,浦氏很是满意,冲她点了点头,叫红杏扶她到椅子上坐下。马氏却皱了眉头,道:“你们家的闺女,也太娇气,坐在屋里哪里都不去,还能崴了脚,这要是嫁了人,能作甚?”
孟楚涵又羞又臊,掩面而泣。
肖氏不满马氏当着女孩儿们的面提及嫁人一事,满面寒霜。
浦氏也很不高兴,家里的这几个女孩子,是娇气不假,但任谁说,也轮不到马氏。在她看来,马氏今儿就不该来,她这一来,仿佛是专为提醒孟家人,她浦氏是嫁过一遭似的,真真是气人。
马氏注意到肖氏和浦氏脸色的变化,却一点要缓和气氛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更摆出一副倨傲的架势,去问孟楚溪:“溪娘今年十八了罢?”
哪有这般直白地问女孩儿家的年纪的!众人皆惊。肖氏的脸色更是黑似锅底。
年纪,一向是孟楚溪心头的一道伤,这声问询,几乎让她当场崩溃,强忍了好几次,方才勉强压下泪水,答道:“是十七。”
“十七也不小了。”马氏一脸的嫌弃。
孟楚清留意到,肖氏攥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但愣是忍着没出声,真不知这马氏究竟有甚么资本,竟能让大家容忍到这地步。
她正琢磨,却不留神马氏竟越过孟楚洁和孟楚涵,直接向她发了问:“五娘是你们家最小的一个罢?今年多大了?”
“她才十岁呢。”浦氏有些不高兴,不等孟楚清出声,便代她作答。
浦氏,这是在维护她?孟楚清万般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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