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的他瑟瑟发抖,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想到家中爹娘的期望,老师的羞辱,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
这一跪也不知过了多久,詹府的大门被再次打开,陈丕缓缓抬头,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袍,面容消瘦,神情阴冷的老人。
“学生陈丕,见过部堂大人!”
陈丕强忍着额头上的疼痛,对着詹徽就是三个响头。
刚刚止住的伤口再次崩裂,殷红的血迹瞬间在纱布上蔓延,甚至流到了脸上。
陈丕等了半天,也不见詹徽有什么反应,立马捧着带来的茶叶,继续说道:“一点茶叶,不成敬意,请部堂大人笑纳!”
詹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丕也紧张到了极点。
“自从本官回京后,送金送银,送字画送女人的倒是不少,拿一包茶叶却是少见!”
詹徽瞅了一眼那包用荷叶包起来的茶叶,问道:“说说你吧!”
陈丕伏在地上,连忙说道:“学生陈丕,太康人,永兴二年北榜二甲进士,于昨日授九品乡官之职!”
听到是乡官,詹徽来了兴趣,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陈丕头裹纱布,面容憔悴,加上他这身粗布衣裳,着实是落魄潦倒。
“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说官官不作为的士子吧!”
陈丕心中一紧,立马再次叩首,说道:“学生妄言,心中悔恨不已,请部堂大人责罚!”
詹徽面容阴冷,随口问道:“找本官做甚,说吧!”
“学生想跟随大人做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说着,又是三个响头!
詹徽顿时冷笑起来,说道:“想跟随本官做事的大有人在,其实不乏四五品的官员,本官为何要用你一个小小的九品乡官!”
也就是说,你有什么价值,詹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会收下的,七八九品的芝麻官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陈丕早就有此准备,说道:“学生的老师是礼部尚书王钝!”
此话一出,詹徽立马变了脸,冷哼一声,质问道:“那你为何不去找你的老师,跪在本官府前做甚?真是聒噪!”
说罢,立马就要坐轿去衙门!
陈丕立马转身,继续跪着说道:“学生去找过王部堂,他不但没有帮我,反而将我的头打破,还狠狠的羞辱我一顿,骂我是和詹部堂一样的……”
詹徽停了下来,回头冷声问道:“一样的什么?”
陈丕低声说道:“一样的无耻小人!”
“大胆!”
管家立马冲了上去就要动手。
“好小子,你他娘的敢辱骂部堂大人,简直就是找死!”
陈丕不敢再耽误下去了,快速说道:“学生投奔大人就是为了报仇,只要部堂大人帮我,从此以后,我和王钝恩断义绝,势不两立,我帮詹公对付他!”
和詹徽过不去的文官有很多,其中以凌汉最激烈,其次就是礼部尚书王钝。
相互之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老师不愿意帮忙,陈丕立马转投老师的死对头门下,并以后要对付自己的老师,当真有些无耻了。
无耻这个词或许在别人眼中是骂人的话,但在詹徽这里,倒也没什么,因为他也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詹徽没有任何回答,坐着轿子走了,而他带来的茶叶却被管家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