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潘乘风

饿死好。没怎么坚持，终归是食物战胜了自尊心。只是乡亲们给的实在是有限。

    边捡柴禾，边往山脉深处走去。走了快一个小时，潘乘风发现，捡地上的就够了，基本都用不上砍柴刀。心里正美滋滋的，忽然听到了一些特殊的声音，稀稀疏疏的。浑身汗毛毫无征兆的就竖了起来。潘乘风心里一紧，急忙用绳子捆好柴禾，拖着一担柴一溜烟的跑了。就在潘乘风刚走一会，两只人从树丛走了出来，为啥说是两只人呢？因为这两只动物是直立行走的，狼头人身。高一些的狼头人说道：“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很久没吃过人肉，而且还是个小孩，一定很嫩吧。”说完还伸出了猩红的长舌，舔了舔锋利的狼牙。矮一些的狼头人说道：“不怕统领剥了你的皮，你现在追上去，肯定追得上。”高个子狼头人脖子一缩,讪讪道：“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怎么敢过界。吃了小孩顶多被统领剥皮，越界被大王知道了，会永不超生的。”矮个子狼头人切了一声，道：“有心无胆。走吧，还得继续巡逻，等人来接了班，咱们就回去喝两杯。”说完两只狼头人就一跃进了树丛。

    这边潘乘风一溜烟的跑了二里地，总算是敢停下喘口气了。“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感觉好像被老虎盯上了，浑身冰凉。”潘乘风嘀咕道。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东西跟过来，总算放心了。看着地上被他拖着的那捆干柴，潘乘风终于如释重负：“晚上可以跟潘管家换一斤米了。”一斤米煮粥的话，省一点可以吃三四顿。

    潘乘风一路拖着干柴回到村里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轻车熟路，来到了村里大户人家的厨房后门，敲响了门。哐哐哐，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狗娃，来换米的吧？”小姑娘笑道。潘乘风也是一脸腼腆的拱手说道：“劳烦姑娘帮忙请一下潘管家。”“你这狗娃，要是不认识你，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呢，说话文绉绉的。”小姑娘皱了皱鼻子说道：“等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慢悠悠的从宅院深处走了出来。老远的，潘乘风就看到他那个大肚子，心想：“这是多少油水啊，在这个贫穷的山村都能吃成这样！肯定没少克扣他的米，等老子再长大一些，一定……”“狗娃！”一声低沉的呼喊，打断了潘乘风的思绪，潘管家说道：“你就换点破柴，就让刘姑娘来唤我！不知道刘姑娘是咱们少爷未过门的媳妇吗？”

    潘乘风怎么可能不知道？刘姑娘本名刘月馨，是隔壁村刘家村人，虽说是隔壁村，不过坐牛车也得一整天才能到，走路就更久了。去年年景不好，眼看着家里还有两个小子要养，刘月馨她父亲，为了一家都能活命，就把刘月馨卖给了路过刘家村的潘大虎，也就是潘家村唯一的大户人家。潘大虎看刘月馨长得不错，而且年纪也合适，就给自己儿子买来做童养媳。儿子现在8岁，再过四五年就可以娶妻生子，给他们老潘家传宗接代，这几年也能先当个使唤丫头。怎么算也不亏，于是用一袋大米换了刘月馨。一袋大米五十斤，加上家里原来的一点存粮，够他们一家四口过冬了。百姓就是这样，靠天养活，年景不好的时候，家里人口多的，都得卖儿卖女。当然首选是卖女，毕竟儿子长大了可以给自己养老，女儿长大了是要嫁人的。

    想到这，潘乘风笑道：“大管家日理万机，是小子不懂事，打扰了大管家和刘姑娘了。不过，眼看时间不早了，大管家一向都是雷厉风行，我这时间不值钱，大管家的时间却是耽误不得。要不我赶紧先把柴禾拉到厨房？”潘管家听着一句句大管家，心里正舒坦呢，听说要把柴禾拉去厨房，就把脸拉了下来：“就那几斤破柴！刘姑娘，一会给他一杯米就好了。”说完就挺着大肚子走了。

    潘乘风随着刘月馨走进了厨房，看到厨房堆满了肉和菜，咽了咽口水说道：“刘姑娘，这是潘老爷过生辰？怎么备了这么多肉菜？”刘月馨笑道：“柴禾就放这吧，后日大公子过生辰，听说老爷还请了县城里一些做生意的朋友。”说完接过潘乘风手里的小米袋，径直的往米缸走去。过了一小会回来，把米袋往潘乘风手里一塞，小声说道：“米只能给你这些，潘管家盯着呢。”潘乘风低着头接过小米袋，刚要转身，就听见刘月馨说道：“这块肉藏好，不要让管家看到了。”潘乘风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就摇头说道：“我不能拿，被管家知道了，你也要倒霉。”

    说完转头就走，谁知道刘月馨竟然拉住他的手，把包好的肉塞进了潘乘风的手里道:“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赶紧收好，出门的时候别让管家看到就好了。”潘乘风看了一眼刘月馨，也没啰嗦，点了点头。刘月馨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想起了家里的两个弟弟，他比她的弟弟还要苦，弟弟们虽然也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至少父母还在，还有人照顾，而他小小年纪，就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