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虎很快的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不断爆炸升腾的火光之中,成堆的日本兵还在继续向前进攻,机枪狂吐着火蛇,密集的弹雨打的地面上一溜四溅的烟尘,在阵地前构造起一张死亡的火
挣扎中的虎能够真切的听到到日军的叫喊声。许多来不及转移隐蔽的1连的弟兄都被那些鬼子给打死了,整个阵地上的人都几乎的阵亡了。成群的鬼子步兵怪叫的拥了过来,显然有人注意到了受伤了的虎,一圈日本兵围了过来,几支枪对准了这个身受重伤的少年。
就在这些日本人举起手里的刺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断了一条腿的虎是怎么样站起身来的,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一条腿已经成为了一滩肉泥、几乎还是孩子模样的中国士兵是怎样站起身来的,混合着硝烟尘埃的满面血污并不能掩盖去他那决死的一脸坚毅,围成一圈的日本并甚至不知道这个身受重伤的中国士兵是从哪里变戏法般的掏出一枚手榴弹的,当他们发现这个伤兵拖着只剩下混合着断裂的神经、肌肉以及粉碎了的骨渣和一外皮相连着的左腿,猛然的笑出声来,松开手中已经冒烟了的手手榴弹的拉环的时候,所有的日本兵们这才觉醒般的扣响了手中的武器。\\
滚烫的子弹头带着动能的冲击力从虎的前胸钻入后背穿出4装甲悍马敞开着的的装甲车门上崩跳出几颗火星,一发、又是一发,胸口前不断绽开的血花让虎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遥远而来的黑暗让耳边急促响起的枪声慢慢的沉寂下来,直至成为天籁外的宁静,虎的头仿佛失去支撑般慢慢耷拉下来,当沉重的眼皮最后的耸搭下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容,永远的笑容在虎满是血污的面庞上最后的定格,失去生命的躯体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张开的手掌中一枚手榴弹雷骨碌碌的滚落。
山头上的周成仁眼睁睁地看着虎这般壮烈殉国的,他忽然感到愧疚起来,虽然哥哥一再叮嘱,要照顾好虎,可是自己还是没有能够做到,甚至就在看着他被那些日本人围住的时候,自己却是无能无力,什么都做不到。
的确,周成仁什么也无法做到,一个上午的工夫,日军连续发起多次冲锋,情势之危急,以至于旅长-张灵甫都赶到了305团阵地亲自督战,而疯狂的日本人则是不顾一切的发起进攻,甚至一度突破阵地,在团部的周成义都被填入到了一线阵地,张灵甫、唐生海都亲自到一线和日军展开白刃战,几乎靠着刺刀才是将日本人打下山去。
而在同时,90师则是对扁担山、箭炉苏一线发起了进攻,战斗中第106师团的参谋成富成一中佐被击毙。整整一个上午,到处都是激战,第66军和第4军在狮子岩西北高地的进攻却并无进展,仅新编第13师一部攻占了青山堂、白杨堆。反倒是第142师担任游击任务的一部兵力袭击了日军部署在在石马坑刘的炮兵阵地,摧毁了日军不少火炮。
但这些进攻却更是使得第106师团陷入在疯狂中,在松浦淳六郎的严令下,日军各步兵联队疯狂的向第74军以及第187师的防御阵地攻击。
战斗持续到黄昏时分,第106师团再度对张古山发起猛烈的攻势,炮火密集地倾泻到张古山上。来不及让305团的中国士兵们喘口气,日军的进攻便开始了,一个联队的日军在松浦师团长的严厉命令的督促下立即挥军攻击张古山的方向。
日军的炮火打的很猛,几乎每一秒钟都有炮弹砸了下来,周成义甚至的感觉到自己难以呼吸了,大地在发出阵阵的颤抖,空气在燃烧着。日军的步兵冲击集群几乎黑压压的布满山下,看上去就如同一抹一抹的黄色颜料画满那宣纸一样,到处都是人头。
一群日本从天边的云团中钻了出来,尖利的呼啸着一头从高空扎了下来,掠过正闷头窝在防御阵地里躲避炮火的中国的头,雨样的航弹不断的砸落在下来,密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接着一团的火球冲天而起。大地再一次的在猛烈的爆炸声战抖着、痉挛着,就连空气中的那股炙热也因为漫天飞舞的钢铁破片和横飞的血肉而变得更加的炙热,滚烫滚烫的。
那团宣纸上的抹黄很快的涌动上来中,那些上下翻飞、盘旋扫射的战机把一枚接着一枚的航空炸弹投了下去。一段又一段的阵地被骤然绽放而开的死亡之花吞没其中,看着那满天飞舞的血雨腥风,周成仁感到了一种窒息,他抬头看了看山头,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