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达默然的挂断电话,喘息良久,才正色的对着身旁的周成仁到“成仁,传令下去,任何一人都不得退却半步,否则军法从事。”完,邱维达又如同散了架似的,独自坐下。
“团座放心,我立即传令下去。”周成仁头应声道。
接连的爆炸声炸响成片,难民的哭嚎声伴随着伤者痛苦的哀鸣充斥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巨响声中。逃难的人们拥挤着,当耳边传来那如同撕裂破帛样的尖啸声时,所有人又惊惶不安的四散逃避,直至那声巨大爆炸声伴随着火光的腾起而骤然迸发出来,活着的人在一边庆幸着自己还活着的同时,又在为生命的下一分钟而担忧不已。
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又是第二声更响地爆炸,团部荫蔽体都在摇晃不安,炮弹落得很近。早已经习惯了日军的炮火对阵地的轰击,团部里的人们并不惊慌混乱,倒是外面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和惨叫声。周成仁走出掩体。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地碎片。战壕里地很多士兵都被炸的血肉横飞。周成仁知道306团又损失了一部分人。
远眺过去,光华门阵地上不断翻腾着火光,烟柱高高耸起在空中,枪声响成了一片。
城内的慌乱局面受到了严格的控制,宪兵副司令、代理南京警备司令、防空司令-萧山令率带领着宪兵在到处弹压骚乱。日谍、汉奸、逃兵都是军法从事的对象。很难想象他是怎样来阻止这些人引发地骚乱地继续发生地。在他的命令下。大批的日谍、汉奸、逃兵被枪毙,宪兵们执行处决地枪声似乎就没有停止过。
仅仅在作为南京卫戍长官司令部铁道部门外,就一次性处决了二十个纪律败坏的逃兵、还有七八个为日军飞机引导轰炸目标地汉奸。
没有人去签署枪决他们的手令。也不需要人去签署这张可有可无的手令。枪决就在长官司令部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就地执行的。长官司令部的很多人都跑出去围观,看着那些可怜虫随着枪声一一栽倒在地。带着垂死的抽搐,用喷溅的鲜血将尘土染红。
而那个时候负责维持秩序、也就是命令枪决这些逃兵、汉奸的宪兵副司令、代理南京警备司令、防空司令-萧山令就坐在长官部的门外,面无表情的喝着茶。
岂止是这样,12月9日上午,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下达了一份由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将会总政亲手手书一份,其内容为:唐司令长官,岔路口至孔山、杨坊山间隘路,应即用火阻塞,拒止敌战车通过。根据这份手令,挹江门城门被36师用沙包堵塞,只留城门口大两米空隙通行,城门外则用沙包堆成胸墙。江面被严密封锁,禁止船舶来往。
由于下达了戒严令,宋希濂的36师负责控制着下关附近的码头,这里俨然成了全南京城最为混乱的地方。维持秩序的宪兵、36师官兵们拉开警戒线,竭力的弹压着骚动的人群。
面对着疯狂涌来的黑压压的人流,力量单薄的宪兵不得不一次次鸣枪示警-哒-哒-哒-的对空鸣枪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但还是有人冲过警戒线,更多的人蜂拥了过去,不顾一切的向着停在那里的舟船攀爬过去。竭力阻止骚乱、维持秩序的宪兵、甚至是军官们被推搡在一旁。
人们践踏着、叫骂着,拥挤成一堆,不顾一切的爬上船去。士兵、平民,甚至有军官,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南京。
枪支弹药被胡乱的抛下,皮箱、包裹、行囊,扔得到处都是,这些东西已经无所谓再要不要了。殴打成一团的人们争先恐后的爬上船去。一些疯狂的士兵甚至用枪将那些已经爬上船的人打死,为的只是能够给自己在船上留个位置。
宪兵们也开枪射击了,此起彼伏的枪声炸响成片,那些失去秩序控制的人都被无情的射杀在滩头水际,一双双绝望的手至死都死死的攀着船舷。有人不顾冬季中的江水冰冷刺骨,趟着齐腰深的江水,什么都不顾的游向江北方向。
炮弹不断的轰然落下,接连在遥远的城南上炸起冲天而起的烟柱,一股股暗黑色渐渐的弥散开在天地之间。人们惊慌不安的奔散着,或是更加不顾一切的冲破宪兵的阻拦,冒着被射杀的危险爬上停泊着的船上去。城南那隆隆的炮在告诉所有人,日军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然而谁也想不到,这才只是悲剧的一个开始。至少对于南京来,这是一个悲剧的开端。而对于下关来,这也才只是大溃乱的开始,从这一天开始,尽管全力弹压,但随着日军的步步进逼,已经由越来越多的难民、溃兵向下关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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