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布满着一道道的烟柱,就如同顽皮的孩童拿着画笔在蔚蓝的画布上涂鸭一样,杂七乱八的缠绕着,如同乱麻一样,又像是丧礼上的黑纱样,飘摇在风中。
周成义抬头看看那轮隐约在乌云后的红日,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胃里空荡荡的,火辣辣的刺痛着胃粘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顿米饭,胃底涌上来的阵阵饥饿感让周成义不由得恼火地冲着阵地前的一堆尸体直翻白眼。
“营座,团里命令我们向罗店镇区方向运动,策应那里的第11师。”肩头裹着绷带的通讯兵对胡豪报告,“302团正在向我侧翼方向攻击前进,进一步的收复原有阵地。掩护我部向罗店镇区的攻击。”
胡豪费力的咽下一块几乎哽在喉咙里的饼末,凝视着通讯兵半响,不满的嘟囔着“这是哪个家伙的主意,师部的那些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把咱306团给拆了个七零八落,非他们的给折腾完了,才算了事。”
天空中一阵轰鸣,远处的罗店镇区方向一阵巨响,几团火光渐渐升腾而起,又消失在天边那团硝烟弥漫处。胡豪接过通讯兵递来的水壶,仰头咕咚咕咚的猛灌一气,特粗野的抹抹嘴,扯着嗓子喊道“3营集合”
从浏河到罗店一线,激烈的战斗几乎没有停止过,在牢牢掌握着制空权地情况下。成批次的日本飞溅几乎是日以继夜的猛烈的轰炸着被粘在战线上的**部队。
由于日本飞机在天气好转之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阵线地轰炸,部队地前进显得很是缓慢。远处的镇区方向不断的有炮弹砸下,在地面上盛开一朵朵绚丽而又多彩的死亡火光,沉闷的巨响重重地叩动着人们地耳膜。
自从日军登陆以来。罗店始终处于在拉锯地中心地带。就宛若被卷入在漩涡中的杀戮之地,就好像一个巨大绞肉机样,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整个罗店地镇区几乎都已经被完全的摧毁殆尽,在密集地炮火之下,彻底被炸成一片瓦砾。一栋栋房屋在炮火中化作废墟。死伤的平民、军人曝尸在破碎的道路上。在炎炎秋日的高温下很快的发生腐烂。
内脏、污血吸引来成堆嗡嗡而鸣的绿头苍蝇,胆大的老鼠毫不避人的穿梭在瓦砾间,咀嚼着隐然发绿、生蛆的腐尸。破裂的自来水管处涌出的污水掺着鲜血汇成一道道溪纵横交错的流淌得到处都是。
路道上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大大的弹坑中一洼一洼的鲜红格外刺眼。被炮弹给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被烧夷弹烧得焦黑如同碳木样的尸首、稀烂的人体内脏、鲜血甚至肢体碎肉到处可见。一场大雨的缘故使得这片死亡之地显得更加的糟糕。到处都是污泥,一脚下去满是猩红的烂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尸臭。
早在民国12年(1923年)罗店就建有了电灯公司。发展居民用电。在民国19年又建有了自来水厂,向居民供水。现在一场战火,将什么都摧毁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真的让人很难想象,这就是单是镇区三里长街就有商铺六七百家,有典当、花行、米行、布庄、酱园、锡箔庄等业,每日三市,市面繁荣,四乡来客,车船不断,为全县最大的市镇的金罗店。
“三湾九街十八弄”有居民5万以上,每年元宵节、端午节、三月廿八灯会、庙会期间,八方来会,人流如织,花炮锣鼓之声通宵不绝,龙舟竞渡更是热闹非凡,而现如今呢?罗店完全是成了一座死地,除了遍地的死尸和废墟之外,再也没有什么。
要是在往昔的上午时分,太阳早已经升起很高了,然而由于昨日大雨的原因,今天的阳光似乎并不很好,只是隐约的躲在薄云之后,淡淡的将迷离洒满大地了。
然而靠近中午时分的时候,天气微微的开始炎热起来。沉寂了些许一会儿的战线上不时的传来一两声剧烈的爆炸声,或是炒豆样的激烈的枪声。
一阵雷鸣样的爆炸声侧翼的战线上滚滚传来,天空中布满着爆炸的烟云,周成义远眺着那跳被笼罩在一片浓烟烈火中的战线,那是302团正在向侧翼的日军部队发起进攻。不时的有一两团巨大的火球翻滚着腾起在已然一片狼藉的战地上空。
周成义收回目光,几百米外的那片镇区在猛烈的炮火下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爆炸的气浪将一堆堆的砖瓦掀得到处都是,坍塌的建筑物还在冒着浓烟。
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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