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傅,浇花呢。”丁冉山殷勤的凑上去问,老齐继续拿着喷壶撒水。
“什么事?”他恶声恶气的问,“噢,是这样,姜厂长让我们给齐军同志买了些营养品,让他好好补补,早日恢复健康。”丁冉山低声下气的,心里却在骂,“你这老头,架子还挺大,又不是我把你儿子打伤了,你给我看什么脸色,莫名其妙!”
“那我先谢谢姜厂长关心,我就奇了怪,是他儿子把我儿子捅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为什么不来?派你们来干什么?”老齐一边浇花,一边愤愤的,“他儿子抢走了我儿媳妇不,还捅伤了我儿子,这世上还有讲理的地方吗?他平时是怎么管教的?”
丁冉山和副科长互相看看,副科长,“老齐,厂长怎么教育儿子的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年轻人火气大,眼里容不下沙子,容易冲动,事情既然已经生,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你看你们家现在有什么困难?赶紧出来。不定趁着这机会,姜厂长网开一面就给解决了。”
老齐把浇水的壶一扔,水壶重重的摔在地上,水溅起来,给两人溅在身上,两人狼狈的擦擦。
他噘着嘴,愤怒的,“我们家有什么困难,凭什么给你们两?你们算老几?他敢动刀子那就进监狱好了。”
两人互相看看,老齐不是好对付的主,丁冉山把礼品往前推推,“这是姜厂长的一心意,你收下。”
“赶紧拿走。”老齐倔强的,看着两人已经走远,他提起来,“咚”扔的很远,东西在他俩身后出了巨响。
姜厂长的老伴是家庭妇女,做了一桌子菜,两个姑娘已经听妈妈在电话中讲了事情的经过,都从家赶过来,大姑娘素英在银行上班,老公在电机厂,有一个儿子。二姑娘素蛾在石油系统上班,老公是一名军人,有一个姑娘。
此刻,姊妹俩坐在餐桌旁正眼巴巴的等爸爸回来。
姜厂长6半回到家,看他铁青着脸走进来,老伴把拖鞋从鞋柜拿出来,放在他脚边。
两个姑娘从餐桌边一前一后跑过来,“老头子,怎么样?”老伴紧张的问,姜厂长板着脸,一边脱鞋一边骂道:“还能怎么样?你生的好儿子,不争气的东西,净往老子脸上抹黑。那么大人了一出息没有,还整天让人操心,不知道给老子干正事长精神。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动刀子吗?准备去蹲监狱吗?想把自己的前途一起毁了吗?我把他整到全厂最好的销售科,是想让他到处跑跑,好好锻炼锻炼,多开开眼界,学学本事,以后提拔一下。他倒好,明白老子的苦心吗?净给我闯祸,不争气的东西。”
姜厂长越骂越气,“他如果想蹲监狱就去蹲好了,判个十年八年的就知道外边的好,不知道珍惜的东西。”
老伴特别了解自己的老头,他在气头上的时候最好别火上浇油,她没敢吭声。
素蛾却越听越不对劲,她心疼自己的大弟弟,赶紧乖巧的搀住爸爸的一只胳膊,姐姐搀着爸爸的另外一个胳膊往餐桌旁走去。
“爸,你胡什么呢,让弟弟因为这事去蹲监狱,你忍心吗?他要真判个十年八年,对你有什么好?等他出来,你早退休了,到那时候,他也因为这事被开除公职,房子也没有了,到时候,你养活他?我想到时候你不光要养活他,还要帮他养活老婆孩子,一家三口,负担大着呢。”素英。
到了餐桌,大家在餐桌周围坐下,素蛾一边盛饭,一边,“就是呀,爸,你想想,弟弟已经犯下这样的错了,你不能将错就错,撒手不管?他是你儿子,如果他真进监狱了,那后半生不就全毁了吗?前途肯定没有了,公职肯定没有了,房子也被单位收回,家庭就更不可能有,谁愿意嫁给一个有前科的人?到那时候,不光是家庭的负担而且还是社会的负担,他没有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他会不会再走极端,破罐子破摔,偷呀抢呀都有可能生,那不是更给你丢人吗?”
老伴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这些,已经吓的眼泪旺旺,她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了下来,她拿起围裙擦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