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交给我,我有办法。上次leo设计了一个瓜型的椅子都被我做出来了,是不是,leo?”
“你是天才。就比沥川笨一点点。”
“哎,我是doctor!”
“搞建筑的人,笨蛋才读doctor.”这回,兄弟俩异口同声。
“这样不好吧,你们俩在一起就搞集团战,很不厚道哦。leo不去工地了,留下来帮我吧。”
“不行,leo 要帮我画图。你一个人干,我给你找了下手。”
“那么,说好了,ale,你欠我一个人情。”
“欠你什么?上次……还有……去年……还有……三年前……”
“好吧,ale,你不欠我人情。下回我去拉斯维加斯赌输了,你借我钱就可以了。”
“说到这事儿……你上次借我的钱还没还呢。都几年了啊?”
“leo说他替我还了。leo,是不是?”
“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好说。对吧,沥川?”霁川笑眯眯的拍了拍沥川的肩。
rené忽然把头转过来对我说:“安妮,你喜不喜欢玩纸头?你来替我当下手,好不好?”
“你的下手是绘图部的小丁。”沥川说,“安妮今天要翻译我画好的所有图纸。”
“那你记得把图纸给我。”我公事公办地说。
“已经发到你的电子邮箱。”
“我打不开cad软件。能给我打印件吗?”
“这样吧,把你的手提拿来,我马上给装上cad。”
“不好。我盯着屏幕太久会眼睛疼。”我连忙说。其实我担心的是沥川会不会趁这当儿,把我的硬盘考贝了。
“是这样啊。那好。图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蓝色的纸筒。我现在去工地,你自己去取吧。”
我两手一摊:“怎么取?我没钥匙。”
他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又停下来,看着我,眉头一抬:“没有钥匙?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有你房间的钥匙?”我说。脸不红心不跳。
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气得无语了。
“备用钥匙也没有?”
“早还了。”
“你跟我来!”脸已经阴得不能再阴了。黑云压城城欲低。暴风雨要来了。
餐厅的门外就是小卖部。一想到今日工作繁重,我的烟瘾又来了。
“等等,我去下小卖部。”
“我陪你去。”
沥川硬跟着我。一直跟到小卖部的柜台前。那服务员每次都卖烟给我,跟我挺熟。
“安妮早上好!还是老牌子吗?一包还是两包?”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我终于问:“你有没有戒烟糖?”
“没有。药店才有卖。”
我没说话,准备作罢。不料,站在一边的沥川问道:“最近的药店在哪里?”
“出门往右,过了公园再往左转,沿着那条‘怀旧小街’,走十五分钟。有个很大的同济堂。”
“太远了,明天再说吧。要不,你先给我一包——”
某人向我怒视。
“卫生巾。”赶紧把话说完。
出了小卖部,沥川对我说:“有没有兴趣陪我散步?”
我吃惊地看着他,怀疑天上掉下了一个馅饼。这是沥川在和我说话吗?
我扫了一眼他的腿,问:“你能散步吗?”
“不是很远的路。”
“请问——这散步,是不是工作性质的?”
“是的。你愿意吗?”
“挺愿意的。谁不愿意和老总套近乎?往哪边走?”
“往右。过了公园再往左,我们去‘怀旧小街主’。”
出门往右就是公园。我们从公园中心穿过。公园里面很热闹。有人舞剑、有人打拳、有人跳舞、有人练功、有人喝茶、有人遛鸟。大家都在享受生活。
“有很多图纸需要翻译吗?”我问。既然这是工作性的散步,我只好谈工作。
“七、八张吧。不是很多。”
“你若要得急,我下午翻完,晚上给你。”
“不是很急,明天给我就可以了。”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地走。
“那,你看,我什么时候陪rené去雁荡山?”
“等他的模型做得差不多了,你们就可以出发了。乘车去,两天时间,够了吧?”
“不是说,骑自行车吗?”
“别听他的。山路不安全,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你自己不想去?”
“没时间。”
我还想没话找话,他却不再开口。手杖点地,专心走路。
我心中苦笑。其实我的要求不高。沥川陪我走,哪怕一句话不说,我已心满意足。
走过公园的泥地,我们向左。左边那条街因为有很多商铺卖二手cd,成天放老歌,所以叫“怀旧小街。”
“为什么来这里?你是不是想买老cd?”
“随便走走。有好的就买几张吧。”
“那我给你挑了啊。”
“给你五分钟时间。”
“老板,这一张,邓丽君的。放放看,没刮伤吧?”
cd放进机子里,邓丽君靡靡地唱:——“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和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老板,还要这一张,郑钧。”
唱机里又热热闹闹地唱起来:“她似乎冷若冰霜 她让你摸不着方向其实她心理寂寞难当 充满欢乐梦想有一天我们相遇 孤独的心被救起面对她的疯狂 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惊慌一段尴尬的沉默我说你要做点儿什么她突然紧抱住我说aha已经顾不了太多 因为我的爱**裸 我的爱**裸……你不能让我再寂寞……”
没办法,无论老板放什么歌,沥川的表情都像是正在参加葬礼。没办法,对这种人,只好下杀手锏。我搬出了极度煽情的trisha yearood:“ithout you there d be no sun in my sky there ould be no love in my life there ould be no orld left for me and i baby i don t kno hat i ould do i ould be lost if i lost you if you ever leave baby you ould take aay everything real in my lifeand tell me no ho do i live ithout you i ant to kno ho do i breathe ithout you if you ever go ho do i ever ever survive?
ho do i ho do i o ho do i live?...”
这回,某人终于发话了,不冷不热的英文:“could you stop it?! (你有完没完?)”
木头人。没戏了,失败了,买单吧。一叠cd放进塑料袋里,自己拎着。然后,我跟着他,茫然向前走,走不到五分钟,他忽然停下来。我抬头一看,大门上写着三个字:“同济堂。”
“沥川你要买药啊?买什么药?告诉我我去买,你别认错字了哦。”我拿起一个篮子,发现这里的药店有点像超市,药都放在一排一排的货架里。还有化妆品。
“你买你的,我买我的。”
我们各拎着一个篮子,进去,消失在人群中。我找到了我的乌鸡白凤丸,外加一瓶润肤霜、一瓶洗面奶,到前台交钱。沥川跟在我身后,他的篮子里装着好多黑盒子,每个盒子上面都写了一个大大的“no”字。
我结完帐,回头看他:“这是什么?”
“戒烟糖。”他加了一句,“吉祥通宝牌。”
“别吓我哈,这么多盒?”
“一个疗程六盒,八个星期之内你不用再来买了。一次两颗,想抽烟了你就吃糖。然后,多喝水。”
“是你关心我的健康,还是工作需要?”
“跟你的健康没关系。你爱不爱抽烟不关我的事。”
我怒了。
“可是,我有肺病,我不能闻到烟味。一点也不行。”他冷冰冰地说,“所以,和我在一起工作,你必须戒烟。这是工作需要。”
我不吭声。
他结帐出来,招来出租车:“我累了,我们坐车回去。”
一路上我都不说话。
到了宾馆,我看见霁川在门口和服务员聊天,见我们进来,笑道:“你们到哪儿去了?说是去工地,害我在这里白白地等。”
我礼貌地笑笑。
沥川把一袋子戒烟糖交到我手中。
我当着他们的面,随手将整个塑料袋扔到旁边的垃圾箱里。然后,我心平气和地说:“王沥川,你只管开除我。看我会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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