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竹马吧,现在孙家外戚扬威朝野,偏偏这个姜含彦死守在孝坪城五年多……”
凤璘没继续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月阙嗤了一声,“没想到老姜头儿还是个痴心人,能在孝坪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五年,帮孙娘娘把你看得牢牢的,生怕你投敌叛国。”
凤璘笑了笑,孙皇后只怕是日夜盼着他投敌叛国呢。
容子期笑着反驳月阙的话,“孝坪如今囤了千石粮食,哪还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不是还不知真假嘛!你说说,老姜头儿一个小城的守备,囤积那么多粮食,他想干吗?卖到勐邑去啊?我就不信这消息,八成是百姓误传的。”月阙不服。
容子期卖关子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太子新选的两个良娣里就有一个是姜含彦的女儿,孙娘娘这么看重姜家,肯定不是小时候那点儿少女情怀。”
月阙又不服地嗤了一声。
容子期继续说:“孝坪这个地方,紧邻内东关,又有山峦庇护,天然就是个囤积战备的宝地。皇后娘娘让她绝对信得过的人死死把住这里,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必须和咱们王爷兵戎相见的时候,有个强力后援。不得不说,孝坪城的老姜头儿一直是咱们后背的匕。有了这样的背景,孝坪城里能偷偷藏了千石粮食也不足为奇了,再说,孝坪的赋税和供给向来是不用北疆王府过问的,这恐怕就是孙娘娘为了瞒天过海布下的迷局。端了孝坪居然痛快,也得划算才行,不然白和孙娘娘翻一次脸。”
月阙嘿嘿一笑,“看来凤珣的老丈人个个都不是善碴,相比之下……凤璘你的老丈人就差远了。”
月筝在后房翻了个白眼,有这么说自己爹爹的吗!
“孝坪城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凤璘淡淡地笑着说,“你赶快回京,按照咱们事先计划好的办。勐邑的二皇子想来不过十日就会到达,我们的时间不多,务必要让援军前来。”
月阙自信满满地拍胸脯,“别的不敢说,蒙人行骗我绝对可以以假乱真。保管让皇上得知你日夜孤军作战,身中剧毒命悬一线!让皇上也知道一下孙娘娘的私心!”
月阙要回京?
月筝十分意外,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是凤璘派他回去演苦情戏,让皇上向彭阳斌施压。
“你先别走,去见见月筝,看她有什么话要带给岳父岳母。”凤璘嘱咐月阙,月筝听见了,心里骤然一暖,这样的时刻,他还能顾虑到她思念父母。
月阙走进后室,凤璘却没跟进来,想是给兄妹俩私谈的空间。
“你都听见了吧?”他问。
月筝点头,摊开纸笔写家书给父母。
月阙在椅子里坐下来,刚才还一脸的缺心少肺的笑容都慢慢沉寂,望着窗外的夜色满腹心思的样子。
月筝摇着纸张,让墨迹快干,瞟了眼哥哥,有点儿意外,“怎么了?”
月阙凝神听了听前厅的动静,还走出去确认了一下,凤璘确实不在。
“妹,凤璘……”他皱眉,“恐怕真有夺嫡之意。”
月筝摇晃纸张的手停了停,却也不是很惊讶,凤璘的野心……她也并非毫无所觉,明明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却偏偏在帝后面前故意好色疏忽,那么骄傲,却能坦然表露自己的窘迫,还有王府后院的秘密……她再猜不到他想的是什么,那真是傻子了。
“你都知道?他对你说起过?”月阙端详着妹妹的神色,不太确定,在他看来凤璘绝对不会把心事对月筝透露分毫。
这话正触月筝的痛处,凤璘什么话都不对她讲,“我不用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她倔地一横眼。
“可是……凤珣……”月阙的眼睛暗下来,凤珣也是他们的朋友,他做不到像月筝那样,几乎盲目地支持。
月筝神色平静地把信放入信封,“哥,对我来说,这根本没有选择。我也……”忽略心里对凤珣的愧疚,“不觉得凤璘错了。他只不过在拿回他本该得到的。”
月阙沉默地看着妹妹,似怜悯又似戏谑,这个傻姑娘……
“哥,皇后娘娘这样嫉恨凤璘,他日凤珣登位,凤璘和我即使躲避在北疆这样的荒僻之地,恐怕也难逃一死。”月筝目光闪动,像在说服哥哥,更是在说服自己。
“月筝。”月阙打断了她的自圆其说,她不需要任何解释,凤璘的意愿就是她理由。这样平静看着自己的哥哥,月筝也感到陌生而局促,故意嘿嘿笑了笑看向别处,“一路顺风吧。”
月阙笑了下,站起身接过妹妹手中的信,“希望他对你,有如你对他。如果他做到这一点,我也可以完全地支持他。”
月筝觉得自己的眼眶酸痛了一下,不想哭,她挑起眉头,“哥,你突然说了人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