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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茵之上,干净清雅的人靠在玉石碑旁,睡着的人伴着长眠的人。
清风一荡微微吹动睡着的人青丝,无意识的抚下调皮的青丝熟睡的人依然未醒,只嘴角的笑意越发温柔。
荀彧来到此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心一点、一点的收紧,再收紧;疼,疼痛入骨,麻木了所有,眼底却依旧清晰的将心念之人细细映入心底。不愿去打扰甜睡之人难得的安眠,荀彧在远处就地而坐,只远远守望。
天色擦黑,郭嘉自安眠中缓缓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抚着玉石碑笑道:“好友,你好生任性。也罢,待天下一统,你我终有可见之日。”
郭嘉转身,柔和温暖的笑意在转瞬间消失,眸光再度归为虚无,荀彧自远处站了起来脸上神情不变,唯有指尖深陷于掌心之中。迎面朝自己走来的人,正是天下皆知的无双之人,鬼才郭奉孝……
郭嘉在荀彧面前站定:“文若,何故在此?”
荀彧笑笑:“我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于是我便在这里了。”
“哈,许久不见,文若的禅机打得越发好了。”
“呵呵,再好的禅机于你来说都是无益。”
郭嘉微笑,对此言也不作分辩只道:“走吧。”然后便抬步向前走去。
荀彧看了眼夜色之中那座白玉碑,便缓步跟上了至始至终都不曾回头之人的脚步。
路上静默许久后,荀彧道:“我觉得你现在该直接去丞相府。”
“为何?”
“自丞相彻底平定北方班师回朝后便不见一丝笑颜,下属之人无不战战兢兢。”
“所以呢?”
荀彧轻叹,随后伸手握住了郭嘉垂于身侧的手:“奉孝,不管你去哪里,但总要把赵云带上……”
郭嘉任由荀彧握着自己的手:“郭嘉在,赵云便在,何况多带一人总是不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走在你身边么?”
荀彧握着郭嘉的手一颤,终是笑道:“你吐血的次数太多了,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哈,文若这是嫌弃嘉了么?”
“你想多了。”
这时许昌的城门已在眼前,郭嘉突然停了下来笑问:“文若,你说我们能从这里走几步?”
郭嘉将手从荀彧手中抽了出来:“从我一出现在许昌范围,要去哪里便不再是由我来决定了。”
“天下很重……”
“是啊,相比之下,文若轻多了,对此嘉心中甚慰。”
“奉孝,轻的那个是你吧?我记得抱你在怀时,手中几乎就感觉不到重量。”
“啧啧,文若啊,许久不见你学坏了,如此调戏可当不得君子二字啊。”
荀彧悠悠反唇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至理之言。”
这时一辆马车朝城门处疾驰而来,然后在下一刻便准确无误的停在了郭嘉面前。
曹操撩开车帘看向郭嘉:“上车。”
这气压果然很低呢……郭嘉顺从的上了马车,随后马车便在荀彧眼前绝尘而去。
马车内的两人沉默以对,曹操周身散着冷气,郭嘉则一派悠然完全不受一点影响。
马车到了丞相府,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郭嘉在曹操身后错落一步距离,曹操停下脚步回首道:“郭奉孝何时这般守下臣之仪了?”
郭嘉耸肩:“一步、半步有区别么?”
曹操嗤笑,伸手将郭嘉拉到自己身边:“值此天下能与我并肩者也唯有你一人尔。”
郭嘉走在曹操身边笑道:“待有一日,主公就只能独走了,如今习惯了也是好的。”
曹操微顿:“何意?”
“等天下一统之时,主公便是天下至尊之人,如此又有何人能在比肩于主公?”
“待那日,依然唯有你能。”
“哈。”
郭嘉轻笑不语,跟着曹操走进了书房。
曹操将一杯清水放在了郭嘉面前:“奉孝,你一人离开许昌失去行踪,难道不想对我解释下么?”
“不想。”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余地给我。”
“主公大可平衡,嘉向来一视同仁。”
曹操状似好奇:“是么?荀文若也是一样?”
郭嘉答的干脆:“一样。”
曹操无奈:“好吧,我问,你可作答?”
“荆州。”
“……奉孝……”曹操表示无力了。
郭嘉支着自己的下巴看向曹操:“嘉闻近日朝野上下无不噤若寒蝉,主公凯旋而归却心无喜悦,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一说到这个,曹操的脸就黑了:“任谁满心喜悦而归,却未见到最想见之人,最后还被告知此人失了踪影,我想换做谁来心情都不会太好,奉孝你说呢?”
“嘉无此体会,所以没办法回答主公。”
曹操气笑了:“奉孝,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郭嘉听罢,岔开了话题:“主公,不知英烈碑可建造完毕了?”
曹操闻言面色丕变:“你当真要如此?”
“这是嘉唯一能还的。”郭嘉淡漠如昔。
“脊杖三十!你觉得以你的身体,你能承受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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