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一身儒衫打扮的洪承畴匆匆的走进了努尔哈赤所在的卧室,毕恭毕敬的躬身站在努尔哈赤的身前。
“微臣拜见陛下!”洪承畴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太极,轻声说道。
“你们退下吧!”努尔哈赤一拂手,吩咐屋中的內侍退下后,淡淡的盯着洪承畴的眼神,好似要看穿他的内心一样,就在洪承畴忐忑不安的时候,努尔哈赤终于开口了:“爱卿,朕两路大军皆遭惨败,甚至连朕的亲儿子都战死了,事到如今,卿有何计教我摆脱困境?”
何计?
十万汉军陈兵城下,你平时自诩文治武功,旷世难得,连你都束手无策,我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能有什么妙计?听闻伍孚最是痛恨投靠异族的汉人,要是襄平城破了,自己肯定第一个倒霉。
洪承畴暗暗撇嘴,心里狠狠的埋怨了努尔哈赤一顿,不过面色却是不动如山,故作沉吟一会,唉声叹气道:“陛下,汉军兵临城下,其势甚大,外面的粮草根本抵达不了城内,我军在城内的粮草也快要告磐了,为今之计我等只有弃城别走,返回盛京,养精蓄锐,他日待中原有变,我们再卷土重来!”
洪承畴一席话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努尔哈赤的表情,见到他并未动怒,暗暗松了一口气。
努尔哈赤没有说话,面色愁苦,眉头紧皱,背负双手在卧室中踱步深思,一时难以决断。
大清想要发展壮大,辽东是必取之地,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固步自封,以后大清想要走出半岛就难上加难了,可惜汉军的强大出乎他的预料,以当下的形势,继续困守襄平,早晚要被汉军歼灭。
“报……据斥候来报,汉军大营中新到了百余架投石机,汉军士卒每天都在附近的山上采挖石头!”就在努尔哈赤陷入两难之际,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
顿时将努尔哈赤从深思中唤醒,当下再无一丝顾虑,心中瞬间作出了决断,朗声道:“爱卿,即刻传令下去,今日黄昏时分,大军撤出襄平,马不停蹄返回盛京。”
“喳,陛下英明,只是……!”洪承畴心中一喜,不着痕迹的奉承了一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面上陡然出现一抹为难之色。
“爱卿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努尔哈赤摆摆手,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直视洪承畴。
洪承畴面色一正,咬牙说道:“陛下,我军数万人马撤出襄平,如此大的动静必然瞒不过汉军的眼线,到时伍孚调集重兵追击拦截,后果不堪设想啊!”
“嗯,爱卿言之有理!”努尔哈赤先是一愣,面色微微凝重了几分,看着洪承畴淡然的眼神,抚须问道:“爱卿可有妙计献上?”
“陛下必须派出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继续驻守城池,而且必须是陛下的亲信大将,如此一来才能激起留守士卒的斗志,避免大军哗变,只要守住襄平一天的时间,陛下就可以从容撤退,过了浑河,一切就无忧了!”洪承畴拱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诡笑。
“费英东让你瞧不起我这个外来户,这次就让你尝一尝借刀杀人的滋味!”
洪承畴的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眼中浮现一丝恨意。文武双全?亲信大将!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在襄平城中只有一人,那就是费英东,作为大清的开国功臣,费英东文能治政,武能征战,堪称全才,深得努尔哈赤的信任和重用,不过费英东一直以来歧视洪承畴的为人,处处在努尔哈赤面前弹劾他,洪承畴表面上虽然唯唯诺诺,不敢针锋相对,但是心里面早就在谋划如何铲除费英东了,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他怎能不暗自窃喜。
不过洪承畴不能明说,否则必会引得努尔哈赤生疑,而是隐晦的将目标指向费英东,让努尔哈赤主动任命费英东断后。
“文武双全?心腹大将?”
当洪承畴话音刚落的时候,努尔哈赤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费英东的名字,凭感情说努尔哈赤不想让费英东断后,如今的形势十分明了,孤军阻击十万汉军,下场只有一个死字,但是为了满清的宏图霸业,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想到这里,努尔哈赤肃声命令道:“朕决定让费英东率领三千大军留守襄平城,坚守一日后便立即撤退。”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洪承畴长揖到地,心中直觉得畅快无比,一股大仇得报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点容光焕发,不过正处于愧疚中的努尔哈赤并未看到这一幕。
……
天色渐渐暗淡,汉军大营中的炊烟袅袅升天,努尔哈赤亲自将昏迷不醒的皇太极绑在自己的腰上,翻身上了一匹雄壮的草原良驹,率领着两万五千满清精兵悄悄打开了襄平城东门,人衔枚,马裹蹄,径直往东边发力狂奔。
不过伍孚戎马多年,早就在城外四周遍布了斥候眼线,虽然努尔哈赤极力掩藏自己的行踪,但是还是让伍孚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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