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架在了城头上,砸得城墙上的灰尘漫天飞扬。
“上!”一员匈奴壮汉高呼一声,带头爬上云梯,一手挥舞着弯刀,一手扶着云梯慢慢向上爬去。
“兄弟们给我狠狠的砸!”一直手痒的伍尚志厉声大喝,同时举起一块重达五十多斤的石头向着城下砸去,那名正在向着城头攀爬的匈奴壮汉首当其冲,猝不及防的被大石头砸在头顶,瞬间脑浆迸裂,惨呼一声掉落到地面。
这一幕不断的上演在北门的各处城头,天地之间完全被喊杀声、嚎叫声和轰隆声所充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整个北门尸横遍野,鲜血淋漓,在匈奴兵弓箭手的支援下,城头上的汉军也有大批士兵中箭身死,他们的鲜血洒落在城墙上,仿佛与城墙融为一体,永世守护这汉土、这尊严、这骄傲。
在汉军檑木滚石和弓箭的招呼下,匈奴大军几乎寸步难进,在牺牲三千名匈奴勇士的情况下,仍然没有一人能够登上城头,哪怕一人也没有,低头看向城下愤怒咆哮的匈奴军,狄青只觉得心中痛快无比,当初他奉命镇守云中城,就已经预料到匈奴人野心未泯,早晚有一日会卷土重来,所以这几年,狄青每日都在修缮城池,加固城墙,训练士卒,囤积滚石檑木,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狄青挥舞着水龙刀不断的劈砍着靠在城头的云梯,每一刀下去必然有一支云梯断裂,上面的匈奴士兵惨叫声乍起,摔得粉身碎骨。
城下的呼厨泉看到自己麾下引以为豪的勇士寸步难进,损失惨重,一张老脸俨然变得狰狞扭曲,胸中怒气难填,破口大骂道:“再派出一万人马给我攻城,第一个登上城头的士兵厚赏一百名女奴,一千头牛羊,升为千户!” 呼厨泉一声令下,早有传令兵挥舞令旗,很快又一支万人匈奴军挥舞着弯刀,扛着云梯向着城墙方向攻去,匈奴生力军的加入让城头的汉军顿时压力大增,随着越来越多的匈奴军加入到攻城中,汉军已经有点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了。
“破城之后,本单于定要血洗汉人,为我大匈奴勇士出一口恶气!”看着攻城奏效的匈奴军,形势最对己方越来越有利,呼厨泉胸中畅快无比,苍老的脸上涌起深深的杀机。
刘渊在一旁紧握着拳头,暗暗咬牙切齿:“狄青昔日你奇袭云中城,让我无家可归,今日我要也要让你尝一尝这种滋味。”
抬头看着岌岌可危的云中城,一旁的逢纪更是显得欢欣雀跃,想到汉军失去云中城,伍孚腹背受敌,自家主公袁绍摆脱困境厚赏自己的画面,他恨不得仰天长笑,脸上满是遏制不住的得意和喜色。
这三人的表情完全是喜怒形于色,唯独一旁的耶律阿保机面无表情,灼灼的目光看着城头,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刹那他想到了三日前和心腹谋士耶律楚材的对话。
……
三日前,耶律阿保机的中军大帐
“主公,难道你想一直屈居呼厨泉这个无能之辈吗?”耶律楚材淡淡的开口道。
耶律阿保机双目精光闪烁,长叹道:“我耶律阿保机自比先祖冒顿,文武成全,志在四方,当然不愿意屈居于人,只是呼厨泉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恩,实不忍背叛啊!”
说完后,耶律阿保机别样的眼神看向耶律楚材,在不忍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敏锐的抓住了这两个字,耶律楚材的嘴角掠过一抹会心的笑意,眼中智慧之光一闪而过:“主公,臣有一计可让主公不必背负反主之名!”
耶律阿保机神色一动,急声问道:“楚材有何妙计教我?”,突然耶律阿保机意识到自己正在和手下商议如何背主,怎能表现的如此急切!一念及此,面色转眼变成悲天悯人的模样,开口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为了个人私利,乃是为了恢复我大匈奴的荣光才会想要背叛呼厨泉,听闻北方的鲜卑实力雄厚,拥有铁骑数十万,东北的乌丸在其新单于完颜阿骨打的率领下拓地千里,南征北战,唯有我匈奴却龟缩在河套一带,年年向汉人进贡,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犹如刀割啊!”
“主公高义!属下深感佩服!”耶律楚材一脸的敬佩,深深的看了一眼耶律阿保机,不过转眼间脸上换成了一副奸诈之色,说道:“主公,此次攻打云中城,以我对汉军主将狄青的分析,此人绝不会困守孤城,必会主动出兵,到时避免不了两军混战,乱军之中刀剑无眼可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嘿嘿!”
说到这里,耶律楚材的话音顿了一顿,其话中意味不言而喻,耶律阿保机眼中顿时精光大作,主臣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呜呜呜!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别样的号角声,低沉的号角声打断了耶律阿保机的回忆,他闻声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数十丈外陡然出现一面汉军大旗,旗帜下约有数千汉军骑兵汹涌奔来。
蓦然,耶律阿保机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呼厨泉,冷笑连连,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