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高大的白色身影穿过灌木丛,可她竟然没有力气立马站起来扑过去!
狠狠唾弃了自己一把,她扶着树干站起来,四脚都酸麻得没力。
轰隆一声闷雷响。
炸得清遥脑子刹时都清明。
傍晚还艳霞遍布的天空,居然打起夏雷来了。
半黑不黑的天空顷刻乌云密布,她刚一抬头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就穿过枝杈的缝隙滴滴嗒嗒地落了下来。
天色仿佛只一眨眼的功夫,漆黑如墨。
脸上是水,伸出手是水,所有的地方都是水!
清遥慌了,胸口、脑海、眼前都一阵阵发懵。
她想去抓住粗壮的树干,喃喃提醒自己:“别担心!云清遥赶紧清醒过来!下雨了,下暴雨了,不是水,你没在水里!云清遥你要振作!”
可是,天这么黑,水柱也越来越大,她整个人仿佛都浸在了无边无际的深水里。
呼吸不了,心脏也一寸寸地变得微弱。
所有的现实都变得不真实。
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岁那年,失足掉进如深渊一般的泳池。
无论她怎么用力,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伸长了腿,却始终踏不到底。
岸上一抹亮蓝色恍恍惚惚。
清遥记得,陈建桦今天一大早穿的正是这样一件新衣。
她一边扑腾着,一边嘶声大叫:“救命!妈妈,我在这里,救我,妈妈,救救我……”
“你出来没带脑子?下这么大雨,你在这里发什么疯?”一道男人冰寒而突兀的厉吼,像一把锋锐的利器,把清遥在滂沱大雨里所看见的幻境,顷刻间都劈除得干干净净。
她人没在水里,眼前也亮起了白亮的灯,尽管隔着雨水,却再也没有黑暗如地狱的波浪。
只有铺地盖地的雨,不停地敲打在她的身上。
她茫茫然地抬头,看到不远处,铺天雨幕里,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沉铸如斯地站在那里。
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道黑色剪影,令他五官透着青白色的冷厉,熟悉的矜贵气质以及迫人的气场,因为他的存在,周遭的雨声仿佛都变得安静。
尽管雨还在下着,可清遥的意识总算彻底恢复清明。
是眼前这个高大魁伟的男人,他像一位英凛肃杀的神祗,将所有的魑魅魍魉都消灭殆尽。
这一刻,她感动得仿佛全身的神经都是酥的,她感觉自己此刻随便对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一定会答应。
因为他是神祗啊。
她咧开冰凉的唇,笑得苍白:“陆绍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颜色?你的兴趣是什么?平时不工作时会做什么?”
陆绍秋青白的脸色更加铁青,上前一步,握住她纤细冰凉的手腕子,把伞撑在她头上,怒意没减:“没见过这么蠢透的女人,你今儿倒是让爷开了回眼!”
话虽薄凉,但他掌心厚实,温暖如斯。
牢牢握紧她手腕的同时,那抹暖瞬间也嵌入了她被雨淋得透心凉的五脏六腑。
心一暖,所有的冷意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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