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泉给阿妈打来一盆洗脸水,表情极其生硬。
“不要哭,洗脸,等会儿医生要来上药。”
阿妈还是边洗脸边哭,没管同病房的其它病人。
胡清泉站起身来对汉晨说:“我在岷山送她回来时,打发了她三百元钱,我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没读成大学就算了,路还长着,有啥子了不起。”
汉晨吃惊地问:“就是我打电话,让她带来的那次?”
胡清泉点了点头。
汉晨说:“哎呀!她给我了,说是你让带回来交给我,这人真是。”
胡清泉走到我的床边:“上回的三百,为啥要给她?看不起人。”
我吃力地说:“三百元,够阿姐一个月的生活费,我带走了就等于什么作用都没有。你看,这次我害病不是一样在用你的钱吗?”
胡清泉喂了一口开水给我,很怪罪:“上回了上回,这次了这次,为人不清不是男人。”
我说:“等我好了,再跟你扯这些。”
胡清泉转脸又看阿妈,那样子真不知是感动还是难过:“妈!我就不相信三姨妹没出息,把她交给我,一定把她带出来,免得在家受汉今的气。”
阿妈好像没听清胡清泉的话,洗完脸才说:“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老头子过去打人我就一直心痛难受,但又挡不住他,加上本来教人也需要一些严格,但这次已经太过火了。”
汉晨说:“三妹到这儿来昏死了一天一夜,把我吓得一夜没睡好觉,这几天要好点,身上的死血到处都是,就像乌人一样,又肿又冰,饭都没法吃,硬是急死人,哪天喊阿爸自己来看看。”
阿妈说:“他还有啥脸来看?错打了人,就羞得街都不想上,还要他来看啥?我在这儿帮着照料几天再回去。”
“不了,我和清泉保证能照顾好,您还是回家去讲一讲情况。让家里人清楚一下,也好把家管好!”
此时,才能理解灾难,总是钟情于没落的村庄。
……
中考和高考的消息出来,由于汉今主张的急功近利方针。
使汉收只考了个四百一十六分,而中师中专录取线为四百二十一分。
期盼了整整一年的阿爸和汉今,还没来得及尽量从复查分数中回过神来时。
边城的所有高山区域又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大风暴。
红村的低压照明电线电杆,房屋以及阿爸的厂房,几乎是倒塌光。
惟一幸运的是,地里的庄稼大多数村民都已经收进了仓内。
汉今的茶场厂房虽没吹倒,但已只是一个光架架。
牛毛毡瓦被撕破,吹落吹远。
制好未来得及卖的千多斤茶叶,被暴雨淋成了水茶。
除红村人一片哭声,其他高山区域的村庄也是骂天哭地,二半山区和边河坝区一点没受灾。
没过两天,省外省内及市上,都纷纷拨款支援灾区。
谁知,这些款子来来去去又不知了去向。
□□们装模作样地到各受灾区视察一阵子后宣布。
“天灾不可抗拒,大家发动起来进行生产自救,重建家园,高山区的树木多,各乡政府征求了林业局的意见,同意大家在适当的,合理的情况下就地砍伐一批国有林区的树木来建房修屋,争取一个月内自救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