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到这里,心如死灰,趴在写字台上千思万绪。
有家不能归,有朋友老师又不能见面。
挣的钱已所剩无几,再次挣钱的机会又不复存在。
一方阻止去读书,一方又是将家庭荣辱放在了肩上。
偏又逢邓凡高横刀断情,不给往日。
我不能再往下想,只能将美满的愿望,寄托在艺术学院里。
“但愿学校有朝一日能将农村户口转成城镇户口,转成能吃国家公粮的城镇户口。”
这一夜,我迷糊不清地就熬到了凌晨五点半。
起身将背包放在车架上捆好,又将房门钥匙交给小区门卫,请转交给张惋。
等料理完,骑上自行车匆匆上路。
一切都没有留念,只像是一次赶集一般。
晨风吹来,只感到有一股茫然的冷意。
剩下的就是骑好自行车,挑选好线路。
就连经过前进乡的街——赶场坝时,也没注意去看一看汉今的房屋。
这天,是五月十九日。
王二菲子当晚既恨这个徒弟,又舍不下这个徒弟。
整个晚上一样没睡觉,还提前到边城客运站,想最后送我一程。
哪知三班车都开走了,还不见我的人影。
以为我没有走,便匆匆赶到林业局找。
却早已人去屋空,又以为在汉晨那儿。
赶到汉晨家时,汉晨说:“是骑自行车走的,在车站不可能找到。”
王二菲子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问:“一共带了多少钱出门?”
汉晨说:“八千五百块,她自己有二百多。”
汉晨见王二菲子发愣,又问:“找她有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想送一送。”
“昨天晚上,她还说要到你家。结果没有,在我这儿吃饭的时候,老是心事重重,走出门又没给我打招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什么也没讲出来。”
“读书的事,汉老辈有没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高兴得不得了!只是三妹说她不想读书,我们家的看法是只要是上大学,就应该去读,家里现在有能力供她,八月份开学,她想骑自行车慢慢走,等赶到长春市恐怕也是八月份了。”
王二菲子听了便没有吃惊,她早就算准了我不是去广州。
“你知道她与赵奔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不知道。”
王二菲子想了想说:“不知道就算了,可能是她没对你们讲过。”
“只知道她与赵奔是比较好的笔友,曾经与赵奔书信来往频繁,有时一周就是五六封,差不多每天一封了。”
王二菲子听了汉晨这么一讲,便更加确信我是在与赵奔恋爱,而非邓凡高。
这时,汉晨突然跑到书柜里取出影集,又翻到贴赵奔的相片处。
“这就是赵奔,她上回留了一张给我,叫我保管好,左边这张就是她男朋友邓凡高。”
王二菲子看了好一会,才合上影集还给汉晨说:“你也许错了,邓凡高根本不是她男朋友,她的真正男朋友是赵奔。这次去长春,大家都可以放心,到了那边,赵奔一家人照顾她,不会出现大的难题。”
王二菲子自己也分不清为什么要说出这类不合符她内心的话。
心里想的却是:“一切都只好听天由命。”
汉晨却针对王二菲子的话问道:“怎么会呢?她一直与邓凡高的恋爱关系都好,而且是公开化,赵奔与她天远地远,不可能建立这种关系。”
“在这方面,相信她不会骗我,虽然她的出走有些不合我的意见,但那是各种压力对她造成的,可以理解,所以,对她恋爱一事,就无任何压力,不可能骗我。”
“难道她?一直在瞒着我?”
“瞒你的理由肯定有,比如你们家的要求,以及大家都会认为太远而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