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中午饭,阿妈一连喊了几声我的排名“老三”。
不见回音,又出门来大喊,还是不见回音。
便进屋来骂汉今:“这回把老三骂起走了,高兴了吧?又不是小娃娃家,什么话有听不出来的,没学坏就不错了。”
汉今却说:“都到这种不可救药的地步,还说没学坏,等真正有一天被送进了劳改农场时,已经太晚喽。”
“瞎说,不了解王二菲子这个人,就请你不要再说他们。等以后有时间,你自己去找王二菲子交谈一回就知道了。”
“我一辈子都不会去与那种二流子一样的人交谈。”
阿爸听不下去,放下手中的筷子吼:“不尊重老三和老三的老师我不过问,但你怎么变得连你阿妈都不尊重呢?难道她说的这句话也错了吗?你的农技老师来我们家里耍,哪一个人反对过?如果我又来学你痛骂你的老师是草包,你又作何感想?说过多少遍,王二菲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汉今不得不低下头,阿爸又接着说:“都在教训别人不能错评他人,反而你自己还不听人劝说。我曾经也为她担心过,但见了王二菲子和在他姐姐那儿去打听到一些消息之后,也就对她的处境一万个放心,相信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无药可救的人,懂得自己去创造生活的妹妹,总比靠你当哥的人安排生活要好点吧?你们俩的老师都应该受到我们的尊敬,不应该天下就以你为主。你替她着想、担心,我们当大人的是看在眼里,但你的方法没用好,不要说让她的服你,就连我这把老年纪也服不了。”
汉今这回没有顶嘴,也认真地听了。
但就是不服气,在他看来,伤了自己作为长哥的面子,费力不讨好。
他还是渴望在家里人的眼里,捞回他往日的一点面子。
只怪我不应该惹着他,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汉今算是痛苦地咽下这顿中午饭,因为他已经好几年没被阿爸骂过了。
过去两父子都是共谋家事的好伙伴。
于是背起农药,去自己开辟的园艺场。
为扦插后快要生根的桂花撒催生素农药。
薄膜里的温度比外面高。
汉今的两只手虽在不停地做机械式的一拉一推喷着。
心里却越想起我就越不舒服,心慌得难以忍受。
汗水便渐渐流出来,刚想骂“这个鬼天”。
却又发现自己身在冬天的苗床里。
屋里的阿爸操起画笔一边画画,一边问还在吃饭的汉收:“你认为汉今和老三谁对?”
汉收说:“都对,我还小,听不出他们俩谁是错的。”
阿爸笑了,很开心地笑了,笑过之后说:“他们两个都错了,错在将两种不同的观念混为一体来吵,如果将他们两个的观点分离开来一是一、二是二地谈,就是都对。然而,他们俩都没有这么做,将全盘问题搅得像一塘浑水,弄得双方都不服气。”
汉收问:“您为什么不去指明呢?”
“这是他们俩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想,吵过了头,我才可能说两句,其他的我不想过问。”
……
我来到气象局又犯愁,睡的床还是胡清泉的母亲在睡。
外屋来往的人又多,根本就无法学习。
本想再去找陈思一起睡,却又觉得不应该再去打扰。
于是,只好去找顾潮,来到顾潮家里,张惋也在。
“你们俩,谁愿帮我找个住的?”
顾潮反问:“被汉姐撵了?”
我无奈地说:“姐夫的妈在气象局养伤,看样子可能是长住在那里,我不出来找住宿不行!”
顾潮说:“我这儿住恐怕爸爸不同意,我是很想帮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