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望着审判席,一双眼睛望着受审的罪犯。
这儿的结局分外模糊,有一位父亲认为不流泪的人不是父亲。
有一位母亲认为不心痛的人不是母亲。
有一位女儿,却认为成不了好人是因为多了折磨。
我说:站立,是倒下的全部习惯
边中校第一次下令:“凡是毕业班的初高中学生,一律不放寒假。只放大年三十和新年初一初二初三一共四天假。”
这可气坏了我,本来打算在假期里挣够下学期的学费。
这么一来,事情不就等于泡汤。
胡清泉从乐山回边城来,准备过年。
小两口又争嘴:“带回来多少钱?”
“只有两千。”
“几个月了,才挣两千块钱?阿爸的钱你不打算还了?”
“我是想还,可是,挣不到钱,总不可能逼公牛生儿嘛。岷山的屋面市场大,可我只有这么点本钱,像推磨一样,转来转去,还不是只有一小部分利润,为了让工程来源好办,总要花钱送礼吧!为了偷税漏税,总要去买通税官吧!为了少交点城市管治理费,总要给市管会的人送点红包吧!为了——”
汉晨打断胡清泉的话说:“别说了,你怎么不想想我阿爸呢?嗯?你白白地就拿到了他的钱,还只让你还七千,利息一分不收,怎么不为他打点打点呢?你认认真真地去看一看我阿爸的那一双手,为了制好茶,被铁锅烫起了一层厚厚的黑钳茧,为了什么,九千块钱啦,我的老天!我的哪一个兄弟从他的手中拿走过这么大的一笔钱?他的茶场已经办完限期决算,这一年才挣五千多块钱,为了冲掉这七千块钱的账,已经将家里所有的收入,包括阿哥种的白术苗卖的钱都全部抵了进去,才算付足了工人的工资,人家这些土工人也是上半年的班,却都要挣到三千块钱以上,你还是在大都市生活过的正规工人,难道连土工人都不如吗?气死我了,阿爸的收入全部在你的手中,却看不见影子。”
“那我回红村去向我的九妹借,向土工人借,加上我这儿的两千元,去还给就是了。”
汉晨冷笑了一下,说:“这些我早就想过,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就为了还钱到处都去借过了,九妹的工钱死活不借,人家自己挣的钱自己用,有权不借给我们,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钱刚拿回家就被瓜分得一干二净,你就别做梦了。”
“我只有这么点钱,难道要我去抢去偷吗?大家应该想想办法来共同解决嘛。”
我在外屋听不下去,走进里屋来对胡清泉说:“只要你自己打通了阿爸这一关,就不必去想别的办法。”
“这话等于没讲,明知道你阿爸那一关打不通,还要去碰来干啥?”
“那也未必,过去你老是支使阿姐去我家里找大人,这回就应该是你自己去办,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最好不要乱下阿爸的结论,毕竟你是他的半个儿子,也许会有好的答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