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读三班读书的陈思和阮蕊与我一起读初中的时候交情甚好。
对他们两人的收容住宿,我百般感激,虽不在一个班上课,却似形影不离的一个人。
陈思的吉他曲经常奏得整个宿舍的人神魂颠倒,惹得许多同学都推选她为寝室的音乐教师。
阮蕊偏又歌喉响亮,学校的歌咏比赛少了她,就会减少许多气氛。
她们两人都是在报考中师和中专时,填错志愿而不得已读高中。
如都报考中师,边城中学将不会招到这两名算是品学兼优的学生。
我却是差生,成绩只能算擦边的球,伸手摸一把吉他,准会有弦脱落,唱歌如母鸡跑过场,除了是一遍嚎叫就是一遍惊叫。
时常让全寝室的学生,都将头往被子里钻,还不停地高呼:“狼来了。”
我觉得自己事事不如人,往往等不到寝室熄灯的时候,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省。
陈思和阮蕊两人还以为我是一名瞌睡虫,却不知我每次都在凌晨三四点钟就要爬起来独坐到天亮。
自卑的我,大脑时常上映过去。
无数次试着的想跳舞,又老是没胆,这加重了我对自己的前途十二分害怕。
好在陈思和阮蕊从来没把我这些放在眼里,有事无事爱听我在成都生活的一些历史。
我也有过三周真正的走读,从边城中学到家,一天的快速往返时间约六个钟点。
秋雨一直下,路烂湿滑,我的鞋子几乎全坏,没一双可以穿着走长途。背上常挂着一个斗笠和一张棕树毛皮雨披,一双细皮的光脚,连校长都带头去帮我买好一点的鞋子,防长路夜雨。
边城无鞋厂,订做鞋子的任务就只有交给我的阿妈。
学校公布,只许我一人可以迟到。
我的这一身装束,一下子就在全校出了名,什么丐帮代表、灭绝师太、东方不败、红衣教主、双枪老太婆、三山女侠等各式各样的绰号,随之在全校各班响起。
反而全校的人只知道这些绰号就是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苦恼地怨恨着,好像这双脚,是在一个假期突然光鲜起来,走到哪儿都有无数双惊诧的眼睛交杂着怪异的口气在周围绕圈,又气又恨。
一日,学校的宣传墙壁上贴着一张纸,围观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地挤着。
我以为是啥新闻,也走过去看。
纸上的字很小,看不清楚,正想往里面挤一点,殊不知围观的学生“哄”的一声让的让、跑的跑。
等靠近一看,果然是新闻。
不过不是别的新闻,而是自己的新闻。
纸上写着:“本校的‘灭绝师太’同学昨天上街去走了一趟,不小心用脚将沿街的小摊小贩吓得扔下自己的货物跑了,还不敢回来捡。可见她的功夫已经到了武林的最高境界。听说‘灭绝师太’同学今天还要上街,我在此特别倡议各位同学,让她在前面走,我们就在后面跟上去捡小摊小贩的东□□吃来用。特此布告。”
我看完,很愤怒,冲进校长办公室将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之后又说:“如果不查清楚是哪个开的这种侮辱人格的玩笑,我就天天来找你闹,看你还办不办公!”
校长安慰我说,这种事情他们最多不出一星期,保证查出来。而且现在就可以说,一旦查到,立即给他严重警告处分,向全校公布处分理由,这是校风不正的表现,我不来找他,他也会这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