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房门再度打开的声音,洛紫勉力从床上坐起来,兰溪见此忙放下银盘先去扶她,“主子,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洛紫摇头不答,只是脸色越发地苍白下去。
对于风行的作为,她已然不再去猜他是何意图,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她也明白,他若不那样做,反倒就不像他了。
“该不会又是那‘真灵散’发作了吧?”兰溪一边给她的手掌上药,一边焦急地道,“哎呀,我得去找阁令大人想想办法,主子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呀?”
“阁令……”洛紫扶住晕眩的额头,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她回了么?”
“嗯。”兰溪点头,把染血的纱布收回,又替洛紫掖好被子,“可是,她一大早又被风大人叫走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该回屋了罢?!”
“她没说昨夜去了哪里?”洛紫缓了口气,只觉胸腔肺腑里灼痛难耐,显然是毒性开始发作了。
兰溪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道:“阁令大人五更就回了,还穿着一身夜行衣,而且,手臂上还受了伤……”
“受了伤?”洛紫陡觉一震,“那一定是出宫去了罢?”
“底下的人都是那样议论的……可”兰溪咬唇,正待要再说下去,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还伴随着气势汹汹的对话。
“雨韵,你好大的胆子!我早上问你时,你还说昨晚岫玉阁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为什么一大早我大哥就急招我,见了我差点要动手打我!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大哥这么生气!我不是叫你派人把门守死,一律不准人进来吗?你是不是让我大哥进门了?”
“主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一定另有隐情了。还不快说!”
“主子,我答应了兰溪,不可以说的……”
“到底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若再不说,这个月你的俸银我可就全扣了!”
……
洛紫把外面的话听得分明,见兰溪捂住眼睛,吓得簌簌发抖,忙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淡笑道,“怕什么,先扶我起来。”
“主子不怪我么?这下又该得罪阁令大人了……”兰溪搭手小心扶起洛紫,洛紫重新坐回桌子边,反身握紧了兰溪的手,苍白一笑:“你做的很对,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你别担心,待会我自会向阁令解释清楚。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先出去罢。”
“是。”兰溪见主子这般替自己担待,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暖意,低头默默收了银盘就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门上传来敲门声,洛紫起身去开门。然而,却是一阵头晕目眩,扶住门框身体直往下滑,风吟见状上前搀住她,皱眉道:“都这么严重了,还强撑着做什么!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吧。”
“抱歉。”洛紫幽幽吐出一口气,支起身体,躬身一礼,“洛紫又给阁令添麻烦了。”
“这是哪里话!我若嫌你是个麻烦,压根就不会让你住进来。”当然,第二句风吟没说出口,她拥住洛紫,转身关了房门,把她扶到床上靠坐起来,接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净瓶,倒出一粒药丸,又去倒了杯水,而后回到床边道:“什么也别说,先别把解药吃了再说。”
洛紫已没有力气说话,就着风吟的手慢慢服下药丸,过了一会儿,才觉四肢回暖,先前冷热交替的难受感已经过去,跟上几次中毒后又复原的情形差不多。
“怎么样,好些了么?”风吟关切地道。
“多谢,好多了。”洛紫睁开眼睛,就见风吟顶着两只黑眼圈,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想必一夜奔劳、还伤的不轻,心下已明白几分,不由踌躇着道:“昨夜……阁令是去找解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