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幕,眼神陡然沉下一分,又吩咐风行道:“你跟她一块过去罢。”
风行依言上前,带着兰溪去了“红营”。
他们走后,萧景渊才命那太医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的手背已经肿了起来,血水染透了纱布,那太医见此情形,不由如实禀告:“圣上这伤势不轻呐,需要好生静养才行。”
萧景渊点了点头,却想着其他事,揉着眉,道:“胡禄,你先下去,等到三更的时候,再跟我去一趟‘红营’罢。”
那胡太医自是明白景帝不愿惊动太多人,当下跪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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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更,萧景渊一个侍卫都不带,就领着胡太医,去了‘红营’给洛紫看病。
兰溪端着盆子,从暖融融的营帐里退下。
胡禄拿了丝线,坐在远远的地方,把线搭在洛紫的脉上,拈着胡须、闭目沉思,过了一会儿,萧景渊皱着眉问:“怎么样?有无大碍?”
胡禄摇着头,不说话。
萧景渊有些不悦,眉头皱得更紧:“但说无妨,治不治得好,孤都恕你无罪。”
那胡禄这才掏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颤声道:“她中了寒毒,本来就有些气血不足,加上又有些贫血的症状,故而需要几味稀有的药材调养,方可护住心脉。”
“那她额头上的伤呢?”
胡禄有些为难地摇头:“老臣不敢妄下断言。须得回了太医院,悉心观察后,再做诊断。”
“这么说来,岂不是要尽快回宫?”萧景渊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责怪,只沉下脸,伸手轻触了下洛紫的额头。
那里已被包扎好,血丝却渗出了纱布。
也不知当时,她为什么要那样抵死反抗,几乎是不要命地要与他为敌!
“老臣也正是这个意思。”胡禄站起来,收了丝线,放进药箱,“这里毕竟条件有限,与其这样拖着,让她病情严重,还不如尽早回帝都,给她治疗。否则——”
“你退下罢,孤自有打算。”萧景渊不等他说完,就扬手把他打发走,见胡禄离开了,这才温柔地摩挲着洛紫的脸颊。
望着她的眉眼,几许熟悉,又几许陌生,他的声音再次柔倦下来,低声自问:“小巫女,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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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萧景渊一直呆到晨曦微明,才离开‘红营’。
他回到王营后,立即招来各部将军、左右护法,以及内务总管等,把菏泽的驻守事宜交给了青部将军——“飞独”,命他部署下五万兵力,留驻菏泽城。另外,又吩咐内务总管——花槐去安排车马粮食,准备即日班师回朝。
陌羽则接到了行军令,要他即刻在前方开路,带领十万大军以及五百女奴走陆路回帝都——天菖。
而风行则护卫着景帝,乔装打扮后,沿着青河水道,抄近路,带着洛紫、兰溪,悄然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