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能以此吓退那些人。因为那些人对阴谋和暴力的使用,肯定比他娴熟。
弗伦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他,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一边摇着自己手上的,一边说:“因为我们短暂的悬赏,IRS这段时间一直焦头烂额。”
林克也知道现在网络上正在讨论着IRS收取个人所得税的合法性
在临近报税时间,那样的大规模的质疑确实会让IRS感到头疼。
弗伦抿了一口红酒说:“他们好不容易渐渐压下那些质疑,但你针对新墨西哥州税务局的诉讼,让人们重提旧事。他们肯定要尽快将这件事完全压下。你想要拿到那个人的证据,最后还是要牵扯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将那个人作伪的证据交给你。”
“我其实也知道希望很渺茫。所以才想利用舆论逼得IRS承受不住压力放弃新墨西哥州税务局。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哈哈,至少你让IRS道歉了。还让新墨西哥州税务局炒掉了一个副局长。”弗伦大笑说。“接下来你恐怕要小心了。他们很可能会报复你。”
林克做了那样的事,心里也有那样的心理准备。
又听弗伦说:“像美国这样的社会,五光十色充斥其中。黑与白并不是完全对立的,因为中间还有灰色。你直接和他们硬抗的做法肯定会让他们大为火光,因为那样会让穷人知道某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克一口喝了半杯酒。“就是潜规则,或者说游戏规则。”
“对。每一个阶层都有一个游戏规则。但总的来说,美国的游戏规则就是金钱游戏。如果你能在规则范围内做事,赢了是你的本事。输了是你命不好。”
弗伦顿了一下,突然问:“你知道玛丽莎·斯通吗?”
林克摇头。
“她在零五年因为通过给自己的慈善基金捐款避税,被以逃税的罪名丢进了监狱。”
“嗯?”林克有点不明白了。不是说慈善避税是合法的吗?
“她不算个很有钱的人,但比普通人有钱的多,至少也算是千百万富翁。就是年收入都超过数百万美元。”弗伦笑着说。“我还记得当年的的诉讼。她被起诉不仅仅是因为她避税了,而是她的高调不得当,她在一些不恰当的场合将其中的奥妙披露出来。于是IRS找上了她。”
弗伦缓缓摇着酒杯,说:“你知道,通过慈善避税,是合法的。但那应当是有钱人的专属权利。但她的做法让IRS会少收很多的个人所得税。通常来说,有钱人那样做,不会被IRS起诉,因为他们有钱可以旷日持久地打官司,影响会越来越大。但玛丽莎·斯通被捕了,当然,她本身的做法也有些过分,所以她不久之后就被判处有罪。我记得她被判处六年的有期徒刑。”
“所以,你是劝我以后要必须要完税。”
弗伦很是严肃地说:“是的,我想他们至少会盯着你二十年。哪怕你少交了一美元的税都会马上逮捕你。但他们也肯定会在他们自己制定的规则内行事。”
林克面上带着沉重。这次确实是他自己招惹了麻烦。
和IRS硬抗,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无事生非。只是想到日后总有麻烦如蛆附骨、随时找上门,确实会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属于暴发户。有人说美国是有钱人的世界。但所谓的有钱人不是说你有多少钱,而是你的钱能生多少钱,产生多少的社会权力。
而他缺少的,是有钱人的底蕴。那不是说他一年能赚多少就能填补的空缺。美国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暴富,但同时又有很多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所以银行有多少存款,个人拥有多少资产都是假的。最重要的,还是你的钱、你的资产能给你带来多少的权力。
林克有钱,却没有任何的权力。他拥有的,只是和普通人一样的一张选票而已。
弗伦也许同样是暴发户,但他比林克大了将近二十岁,而且在牢里待过几年,经历比林克多,对事物的思考深度也肯定要比林克强。
他抬头问:“那我该怎么做?”
弗伦沉声说:“除了做好你自己之外。什么都别做!直到你有让人不得不妥协的能力之前,不要轻易招惹那些权力机构。如果要对抗,也要在他们设定的游戏规则之内。否则,整个圈子都会一起对付你。”
林克呵呵笑说:“那么说,日后我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也没有那么悲观。你这次肯定惹恼了他们。但现在是你完全收手的最好时机。”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忘了今天早上的两则新闻。埃及的使馆遇袭,大明星出轨。国内外都有那样的大新闻,他们只要稍加引导,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到这两件大事上。IRS承受的压力就会减小。你如果还不依不饶,那就真的是超出了他们的容忍范围了。”
林克沉默了一会,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
他将包括之前那个悬赏取消的声明在内的所有关于税务的言论都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