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孔颖达安抚了众人,转头看向孙享福的时候,又在他脸上看到了淡淡的笑容,这让他心里感觉很不好,记得十一年前,他在朝堂上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时候,就被他骂了,而且,最后还不了了之,白骂了。
这次,比上次更恶劣,直接被打了,而且,应该也是白打了。
倒是站在舞台下看热闹的李淳风,嘴里碎碎念道着,“新圣的崛起,必然会对往圣造成冲击,孔老头今天可是送上门来了。”
舞台上,孔颖达道,“孙少师,先前的事情,就此揭过了,你既然是钦差身份,持节在此,那老夫现在就将此地的一些不法事,举告于你,请你裁决。”
孙享福伸手示意道,“您老请说。”
孔颖达指了指已经挤到了舞台前的虞真道,“此子不学无术,胡乱教导治下学童蛊毒之术,此乃误人子弟,祸乱国家之罪,请钦差惩处。”
孙享福指了指虞真道,“你上台来答话,这位孔祭酒指认的罪名,你可承认?”
虞真三两下爬上了舞台,回话道,“无有此事,九垸县学所教授,研究的课题项目,都是经过朝廷允许的正经学说,孔祭酒所说的蛊毒之术,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他当时所砸的,是学生们饲养的,探索船队从北美洲引进的‘黄粉虫’的摊位。”
闻言,孔颖达气恼的指向虞真道,“胡说八道,朝廷县学教授的,都是先贤所著人间至理的学问,怎么会允许你教授这饲养蛊虫的邪门歪道,老夫亲眼见到,他们之中,有人将蛊虫给人吃了,想来,是要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到这里,孙享福大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道“据本官所知,被您老指认为蛊虫的黄粉虫,它确实是一种食物,尤其是油炸过后,香脆可口,乃是十分滋补的美食,可不是什么蛊虫。”
九垸县学,是目前唯一开了生物自然学科的学校,学生们摸索养殖赵龙他们带回来的黄粉虫,已有所成,今天拿出来展示,也借机让前来围观的百姓们,吃个新鲜。
可是,黄粉虫的样子,尤其是很多被集中装在一起的时候,和蛆虫一样恶心,平时,也只有胆大的百姓,敢试着食用,孔颖达这种完全没见过黄粉虫的人,看到一堆黄粉虫,第一反应就是头皮发麻,将其认定为蛊虫之类的邪物了。
“荒唐,人那有吃虫的道理,若是如此,与鸡鸭禽兽何异?”孔颖达甩了甩袖子大怒道。
“人吃什么,确实不是道理,吃粮食,吃鱼虾,吃鸡鸭,吃牛羊,只要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健康,又何须管它是什么种类?
弱肉强食才是道理。
百姓羸弱,他们如果不自强,就会被统治权贵,或者外敌,吃的骨头都不剩。
怎么让他们变强?
教会他们更多的生存技能知识,让他们可以有办法培育更多可供他们食用的食物,可穿着的衣物,可居住的房屋。
这才是正确的道理,也是孔圣人所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正解。”
孙享福说到论语的两句中,停顿的非常明显,孔颖达听的眼神大亮,他突然发现,原来,九垸县学做的这些东西,居然是将儒学思想,真正用到了实处。
这句话用孙享福的断句,意思便是,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好,由得他们去过,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咱们就教他们怎么过。
与之前儒家各学派中普遍认为的,让老百姓按照我们指引的道路走,不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的愚民主张,完全对立。
而讲学天下,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的孔子,会是一个主张愚民思想的人吗?
绝对不是,他要是认为老百姓都应该愚笨一点,何必讲学天下,不遗余力的传播自己的知识,能说出“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人,又怎么可能主张实行愚民政策?
只因为,后世的儒生曲解掉圣人的意思,哄骗君主采取愚民政策,能让他们这些儒家的士大夫群体受益,所以才这么做的。
只有百姓一直愚昧下去,他们这些掌握了知识的人,才能一直做人上人。
“孙少师高才,难怪陛下会让你担任太子少师之职,原来,你对经义的理解,竟然远超我等,还想方设法,将其用到了实处,我等羞愧,不如也。”孔颖达突然十分恭敬的拱手给孙享福行了一礼道。
要不是他眼眶上那个被砸伤的黑眼圈有些滑稽,孙享福险些都忘了自己是在处理与他争端的,他这个弯转的好急,差点把孙享福甩下了车,想看他有什么下文的孙享福只好客气的回礼道,“孔祭酒过奖了。”
然之后,孔颖达的下文马上就来了,道“所以,孙少师应该也是认为,只有圣人之学,才是能使我大唐发展进步的大学问,我辈后学,就应该以研究理解圣人传下来的学问为主要······”
“您老等等,可能有个事情,您得搞清楚,圣人讲的,那都是道理,可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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