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前天晚上洛羽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空城的地下研究室中,暗则对他失去意识的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守口如瓶,什么也没有说。
而昨天在协助幸存者重建基地的途中,疲惫让洛羽辰忘记了那样的事。
阿努比斯说因为前去雅典的时候消耗力量过多,再这样下去会绝对会消失掉。因为他存活下来的方式本身就有缺陷,由众神供给能量,在漫长的千年中抵抗各种不可预测的变动与冲击,所以残存下来的灵魂也不够完整。如果不将储存足够的能量,说不定会这样消失掉。
“不过就这样活下去也蛮好的对吧。”
即使是埃及,冬天也依旧寒冷得仿佛连呼入空气的肺部都冻结。
洛羽辰裹着棉袄站在空寂的建筑地。
现在的时间几乎是一天中最冷的时间,视野中谁都没有。普通人的..说不定肺部真的会冻成冰吧。
在冰霜般洁白的月光下,洛羽辰这样想着。
“洛羽辰。”
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墨凝…你还没睡么..还是醒了?这么冷还出来干什么?”洛羽辰解下围巾裹住陈墨凝纤细的项颈。
“没关系的,我没有觉得冷。”陈墨凝就这样轻轻倚在洛羽辰身上。
“呐,洛羽辰,你有想过以后么?”
“以后?说实话还真没想过,不过也不需要去想,现在能和你在一起都够了。”
“还真是洛羽辰式回答呢…”她轻声笑了,“不过,你们会过得很辛苦吧?为了争夺神位,所以神裔之间要互相战斗,甚至杀死对方。就像不可能谈和的战争,即使是只有几百人的战役也依旧布满鲜血。”
“神位么..谁会在意那种东西?你才是我之所以战斗至今的理由,并不是神位那种无聊的东西。只要能和你过完这一辈子就很满足啦。神的漫长生命又怎么样?你记得我说过的加百列吗?那种漫长的生命本身是一种诅咒,在无法死亡的孤独中挣扎着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与救援。”
洛羽辰无所谓而又无所畏的笑着。
“相反,短暂到用眼睛就望得到尽头的凡人的生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所谓的神遥不可及的幸福。”
“其实冬天也是有星星的,只是你看不到。”
陈墨凝突然说。
“是么..”
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洛羽辰,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
他忘记在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
在漫长而短暂的人生中,明明漫无目的游荡的自己,却能遇上该有的那个人,轻吻其唇。那是何其幸运。
对这个“幸运”的理解,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
吻没有甜味,没有香味。不是绵绵的很好吃的糖。
但是满足。
无法形容的满足,那不是糖的甜可以轻易替换的感觉,轻柔的触感透过连接的思维互相传递着思念。即使不用言说也可以体会对方的感觉。
一吻倾城呢,即使抛开一切也无所谓了。
甚至…生命。
腹部突然传来撕裂的剧痛,他放大的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轻轻推开她的陈墨凝。
洛羽辰低下头,看着染透冬装的鲜红色彩。
是血。
而在鲜红的血的正中心,是贯穿他腹部的纤细手臂。明明看起来柔弱不堪,却毫无阻碍的贯穿了三阶神裔的洛羽辰的躯体。
陈墨凝解开洛羽辰系上的米黄色围巾,露出雪白的项颈。鳞片从她的光洁的皮肤浮起,月光折射成妖异的色彩,明明是龙化,却无处不展示着那优雅的高贵与惊心动魄的美。
即使脸颊变成青色,也依旧圣洁得让人心碎。
洛羽辰的意识开始模糊,被阻断的生物电流交织成一片毫无边际的白。
而白的正中央,清清楚楚是陈墨凝的脸庞。
没有任何描述的偏差,是心碎。
陈墨凝的微笑满是令人臣服的威严。
但这样的微笑,即使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缺陷,却牵强得如同让哭泣的少女去唱江南style般的违和。
不忍这样柔弱纤细的身体,去背负天父的威严。
她就应该是纯洁无暇笼着温和阳光安静看书的文艺少女,与这个世界的一切争斗绝缘,与这个世界的一切阴暗对立。
但是。
“吾名,盖?瑟林。十二天魔之一,前来…取汝性命。”
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完美的高贵笑容诠释了一切。
更没有理由怀疑她不是陈墨凝,因为那完美得过分的高贵笑容。
陈墨凝扯掉了外衣,裸露的身体精致如同上帝耗尽所有时间雕琢的艺术品,纯洁得无法直视。
青色的鳞片在她白皙的皮肤张开,她的手从洛羽辰被贯穿的腹部抽出,然后低伏着对他发出恶魔般的吼叫。
依稀尚存的月光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即使覆盖着鳞片,也美得如同初见时那个笼着轻柔阳光挂着温柔微笑的少女。
要是月光没有这么亮就好了,真是的,像天空开了白炽灯似的,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连让久未相见的情侣相互拥抱的幕台都不给。
至少暗得让我看不清眼前吧…
这样冰冷刺眼的光,我清清楚楚看得见她的脸啊…如果再暗一点,如果再暗一点,只要暗到什么都看不见,或许在黑夜中杀掉我的人,也不是她了吧…
对于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洛羽辰的思维在苦笑。
他突然觉得,死得不明不白是多么巨大的幸福。
全身的温度都在被抽走,这种冰冷…像是蓝的手心。
蓝…对了。
“为什么?”思维突然变得清晰不比,洛羽辰回忆起被加百列威胁的蓝举起冰剑对着自己的场景。
并非出于本意的想要攻击,如果陈墨凝也是的话。
“因为你是敌人。”
“为什么。”
“因为你是必须杀死的敌人。”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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