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足尖轻点,三两下跃出了流风山庄的重重楼宇,湮灭在幽幽夜色之下。
次日晨曦透过薄薄的砂纸窗散落在肌肤上,痒痒的搔醒了睡梦中的人,她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痴痴的眸子,而自己也被那双眸子的主人紧紧的拥着,鼻翼间熟悉的味道让人安心的想要微笑,却不觉惊跳起来,“什么时辰了?!”
可身边的人哪肯放她离开,猿臂一捞,带着她朝床里滚了一圈,埋首在她颈项间恍若梦呓般呢喃道,“果真是你,你果真还在。”
“翎!”当然是她,敢情他傻傻的盯了她一夜还在怀疑她的真实性,“什么时辰了,错没错过婚礼?”
“婚礼?你是说昨天?”萧墨翎故意坏心眼的把今天说成了昨天。
“萧墨翎,你......”风旒毓的婚礼她到底还是没有参加吗,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听着她在他怀里生龙活虎的发威,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萧墨翎收紧手臂自嘲一笑,“小蝉,怎么办,好像......梦一样,多少次我也像这样抱着你,可是一睁眼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说你死了,万飞是,就连芳菲都只会哭。”
骆蝉心头一软,三年前那一幕似乎还在昨日,当时子皓用定魂丹使她进入了假死状态,以此来遏制她体内毒性的蔓延,可是他们剩下的方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所以索性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假使她死了,她不愿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却还要死死的守着她们的回忆。
“你死了,却连尸首都不肯留给我!”萧墨翎忽然抬起头,人整个悬在骆蝉身上,她甚至能看到他眸地那份真切的痛楚,“他居然把你带走了,还可笑的留下了当年立下的那个契约!”
想到他万念俱灰的打开骆蝉留给他的信时却只看到了自己当年在南城立下的那份可笑的契约,他就恨不得天涯海角找到风旒毓,然后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看着现在近在眼前的人,忽然他又笑了,消瘦的脸庞笑得小孩子一样,“不过你现在回来了,又回到本王身边了。”
说话间他眼神朦胧的抚上她的两颊,执拗的描摹着她的轮廓,颤抖的吻上了那两片梦里百转千回出现过的薄唇,那真是的温热瞬间揪紧了心。
一个吻,霸道而狂猛,强烈而炙热,像是抵死的缠绵,倾吐着绝世的爱恋……
其实这三年骆蝉一直在一座岛上医治,她的病能医好除了子皓和尹厚之外还要归功于当年她让清流帮她找的一个人,她母亲的妹妹,她的姨母,而要嫁给风旒毓的人也是她姨母的女儿顾惜颜。至于桑瑜,她的失心疯一好便忆起自己是怎么亲手残忍的杀了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终日抑郁而终。
而她也终于可以回到这里来,然后找到他......
半月之后,虞城皇宫,翻新的沁芳殿。萧墨翎凝着坐在梳妆台前一身宽松里衣的骆蝉,可怜兮兮的趴在龙床上,“娘子,为夫帮你暖床。”
“你真的不走?”骆蝉表情狡黠的睇了萧墨翎一眼,起身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扭头朝门外走去,“既然芳菲不好过来沁芳殿,那我去芳菲宫里陪她。”
“小蝉。”床上的人声音立马又软了三分,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呃,我忘了告诉你,我答应芳菲她在宫里这段时间我都会陪着她的。”当年一役,芳菲就留在了虞城,这一留三年都不曾见过萧墨凰一面。
其实说来萧墨凰当年送她回天虞一是为了萧墨翎,二是为两人的以后打算,毕竟芳菲是敌国公主,留在他身边恐遭有心人陷害,不如送她回虞城,即可保她周全,又可在战后以她是回去做内应的理由洗去朝中大臣对她的偏见,只是芳菲始终无法放下罢了。
衣带轻飘飘的消失在宫门口,空寂浩渺的夜空只剩下一声愤慨又无奈的怒吼。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