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峻的脸沉下来。
“向晚,你是不是觉得,我受伤了就打不着你了?”
“不不不不。”向晚笑得唇角飞扬,“我只是不想撒谎。如果不说老实话,那我就太对不起钱了……”
“……你、可以的。”
“谢谢!”
“本少好像很久没有活动身子骨了……”白慕川拉长声音,“是不是,嗯~”
一个嗯字,曲折悠长。
说不尽的意味——
向晚看着他含情的眼,眨个眼。
“晚上我帮你活动活动?不过……先问一下,沐二少是准备活动一章的,还是活动两章的?”
“……”
最近白慕川宅在家里,沐二少的粉丝快乐疯了。
闲啊!
闲的无聊干什么?
向晚让他写啊!
写什么?
《白名单》啊!
一日三更,两更也是常有的事。
前阵子欠的债,他还了。
最近更是如有神助,写作状态极好,因为身体的原因,写得多了,反倒成了向晚欠他的债了——
所以,听到这“久不活动”嘛,向晚头皮都是麻的。
“一章不是事,两章刚刚好,三章看情况,四章更持久。”
“咳咳咳!”向晚呛住,睨着他笑:“小白先生,你那眼神,怎么让我想到了饥渴的大灰狼?而我,就是那一只快要被糟蹋的小绵羊,挣扎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就要落入血盆大口……”
“小绵羊?”
“咩~”
“行,晚上就这么跟我叫。一直叫。”
“……咩……嗯咩……咩咩……嗯啊……咩……”
“噗!”
白慕川板着的俊脸,终于笑开。
“向晚啊,也就是你了——”
“是我是我,就是我。muma~”
向晚朝他嘟了嘟嘴,做个飞吻,低头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什么鬼啊?包装得这么严实。”
从打开盒子到现在,她已经开三层了。
上面一个木盖。
中间一层布包。
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层包装。
“哈!该不会是程家的传家宝吧?”
她开着玩笑,把包装拆开。
里面有两件东西。
一个笔记本,一个首饰盒。
“嘿,说不定真是传家宝呢?”向晚拿开笔记本,把盒子打开。
那是一套祖母绿的珠宝。
向晚不是内行,看不出价格。
对着光看半天,转头正准备问白慕川,却见他拿起了那个笔记本,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向晚不爱钱了,放下首饰盒伸头去看。
白慕川半阖着眼,“是她的日记本……”
呃!她?
只有一个她,会让他如此失色了。
那个年代的人,似乎酷爱写日记?
向晚没吭声,不时看他的脸色。
白慕川翻阅了许久,除了翻书的窸窣声,不发一言。
“小白?”向晚叫他,没反应。又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坐回来半趴在他膝盖上,抬头仰视,只能看到笔记本背面陈旧的花色与那些斑驳的痕迹。
“怎么了?”
白慕川冷笑。
“他想用这个来打动我?会不会太晚?”
向晚被他冷冽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是你妈妈的日记?”
他没有否认,放下杯子,也顺手把笔记本放在了茶几上,转过头望向了窗外。这个季节,骄阳似火,驱散了苍穹下的黑暗与阴霾,白慕川的面容迎着光影,深邃、俊朗,一双眼明亮得仿佛生了光。
“以前放不下高高在上的架子与威严。现在拿不起岌岌可危的情感。他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最可笑的人,从不自知。”
向晚慢慢站起来,站在他身后轻捏他的肩膀。
“嗯。”
沉默。
许久,白慕川问。
“你为什么不劝我?”
这三个月,所有人都在劝他。
劝他放下,劝他想开,劝他接受。
劝他对生活做一切的妥协。
血缘、伦理,是最强大的武器。
他们执在手上,用温情掩盖住那冰冷的光,再用道德做成子弹,试图绑架他的思想。
只有向晚,从来不劝。
“我懂你。”向晚手放松,声音放软,“你有原谅的权利,但没有原谅的义务。”
白慕川没说话,半眯起眼看她,危险的视线渐渐温柔。
向晚静静地看他,“他们都不是你,不曾经历过你的经历,永远不会明白你的心情……同样,我也不是。我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我可以选择尊重,不会强加自己的意志在你的身上。白慕川,在这个不太健康的道德生态里,我要做最懂你的那个人。”
白慕川将手搭在她的手背,捏了捏,拖她过来。
“小向晚。”
向晚半蹲下去,朝他扬眉微笑,“感动啦?是不是特爱我?”
白慕川在她手背一吻,勾唇轻笑:“是,特爱你。”
向晚:“完了!我这个心机女又在给你设套了呢,就问你怕不怕?”
白慕川捧住她的脸,吻下,“甘之如饴。”
“唔!”
“来一章的?”
“……”
窗台上是盛开的玫瑰。
与阳光一同绽放,
塞满了整个空间。
呼吸也是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