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定在十日之后。
这一点衣凰并不奇怪,毓贵妃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果断干脆。她不会给睿晟帝留有反悔的余地,更不会给其他人留有可能让这一切稍加改变的机会。
入夜时分,天气已寒。
苏夜澄站在院中,身上只穿了件很薄的单衣,夜风一吹,将他的身形凸现出来,显得越发消瘦。
关于立后一事,他自是没什么资格反对,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眼下毓贵妃势头正盛,非他能动得了的,更何况她的儿子也不是简单之人,他早看出苏夜洵身上有自己所没有的大气与果决,而那样的一面,正是一个帝王该有的。
帝位、权势、天下……非他所爱,可他却不能不争。
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活了这么久,唯恐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可是那又如何?真正想扳倒你的人,又怎会明着告诉你他要怎么对付你?
他有过人之才华,有治国之心意,可惜他却没有守住这个位子该有的狠绝之心。
他所想的,不过是给那个人一个安稳的生活,给他一份平淡却温和的感情。
一声微微太息,他抬起头睁开眼睛,曾经傲气坚韧的眼眸如今早已失了往日的光泽,他笑了笑道:“上门即是客,弗如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从树丛后走出,脚步轻飘,落地无声,竟似足不点地般移至苏夜澄身旁。
苏夜澄面无表情问道:“阁下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来人一身白衣,像及那晚在冰凰山庄突然出现的一批白衣人,听得苏夜澄所言,轻笑问道:“你就不问我是谁?”
“你会说吗?”
“呵呵……”听声音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点点头道:“太子殿下果然聪明。只是,这宫墙中之事,并非光靠聪明就能解决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闻言,苏夜澄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问道:“阁下的意思,我不懂。”
“其实太子殿下心里很明白,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如今刑部牢房里关押着的两名刺客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刺客身份,而在他们身上搜出的令牌,正是东宫所有……”
不了他话未说完,苏夜澄竟不禁低头浅浅笑开,隔了片刻道:“她若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嫁祸于我,手段未免有些俗套低劣,如此明显纰漏,父皇又怎会轻信于她?”
男子轻哼一声,苏夜澄听不出他这番冷笑是笑他还是笑别人,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是,若是找到了那晚东宫护卫确实有着夜行衣出过宫,只怕问题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夜澄笑意顿然一停,浓眉紧蹙地盯着他问:“此话怎讲?”
男子摇头道:“我并未害太子之心,只是受了主子的托付,前来提醒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想保住自己的位子,只怕要万分小心谨慎才是。就算太子不想伤人,但至少要保全自己。”
听了他的话,苏夜澄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索他的话。
“你的主子,可是山庄那位?”
男子眼角浮上一丝很浅的笑容,却没有回答苏夜澄的问题,似承认似否认。
未及苏夜澄再问第二遍,他对这苏夜澄说了句“太子殿下保重,在下先行告辞”,而后足下一点,跃上对面的屋顶,片刻之后消失在宫殿上方。
“你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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