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袭,那他的三千精兵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道身影准备离开营帐,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这么一大早就把药送来了?”
衣凰回过头见他已醒,便不急着离开,端起药碗走过去说道:“趁着刚才篝火未熄,就把药熬好了,免得等你醒了,还要再另行生火。”
琅峫起身笑道:“你倒是想得周到。”说着接过药碗仰头喝下,眉头也不皱一下。
“如此,我就不欠将军的了。”衣凰突然开口,嗓音是出奇的冷冽清越,直似一道闪电骤然划过琅峫的心头。
“什么意思?”
衣凰眼神依旧清冷,“将军的毒是我下的,如今我既已解了将军的毒,那么从现在起,我与将军两不相欠。若是日后再起纠葛,就当如今的一切都尚未发生过。”
琅峫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冲出营帐,各个营帐查看,发现所有人都是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连拔出佩刀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欲睡,有些人已然睡去。
蓦地,他回身,看到衣凰就站在他身后,不慌不忙地看着他,神情漠然之中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了,将军,我要保护好我的那朵雪莲,就必须要拦住那些去寻找它,并且想要摘下它带走的人。”
琅峫原本盛怒的情绪在刹那间熄灭,他静静地看着衣凰,幽幽叹道:“算来算去,终究是我低估了你。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说着瞥了一眼地上的精兵。
衣凰了然,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刚刚熄灭的火堆,“七星海棠燃烧后会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轻者昏迷,重者致命。”
琅峫蹙眉,问道:“那为何我没事?”
突然他一怔,脱口说道:“酒!”
“没错,昨晚你喝的酒里有七星海棠的解药。我说过会救你,就绝不会食言。”
“呵!”琅峫冷笑,“如此,又跟直接杀了我有何不同?银甲军应该就在附近了吧。”
话音刚落,只觉大地突然一震,琅峫一愕,快步走上前一看,百步之外一片银光,银甲军整齐列阵,竟似从天而降般,不声不响地到了他们身后。想来就是在所有人都中毒之后,银甲军便到了。
衣凰走到他身侧,抬眼看着对面的银甲军,眼底一片柔光。
阵前,三人并驾而立,右边那人虽着了盔甲,却依稀可见他顽劣的模样,正伸着脖子向这边张望,可不就是十三皇子苏夜泽?左边一人银甲披身,一身遮掩不住的雄浑气势,满身的凛然杀气是久经沙场历练而来的,而他既能与苏夜泽并驾,想来正是苏夜涣麾下得力大将,当朝二品辅国大将军,冉闵将军的嫡传子孙,冉嵘。
唯独中间那人未着盔甲,只是身披玄色披风,被风撩起了披风一角,露出了里面的一身白衣,翩然临世。这么远远地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沉冷如潭的眼眸中,杀意并不逊于身旁的冉嵘,直直地盯着衣凰,以及她身旁的琅峫。
琅峫冷哼一声,“是冉嵘,可是那个人不是苏夜涣。原来如此,苏夜涣早已被替换下回京了,是么?”
衣凰“嗯”了一声,看了琅峫一眼,复又看着苏夜涵,“我可以保你平安,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琅峫瞥了她一眼,“你认为我会选择苟且偷生?”
“并非偷生,而是以命换命。”
“此话怎讲?”
“今天我保你以及你一干将士所有人的性命,你答应我若此后在战场上再次相遇,你要放一个人一条生路。”
“谁?”
“涵王。”
“七王爷苏夜涵?”琅峫凝了凝眉,有看了一眼银甲军阵前的三人,目光锁定中间的人,突然幽幽一笑,“那个人,就是苏夜涵?就是他破了靺鞨的五行军阵,退了五行军?”
他说着恨恨地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在北疆战场上,听说五行军阵被破,他气恼万分,虽然那是靺鞨的军队,阵中却有他最看好的几名部下,在阵中占据要塞,这支五行军连驻守边疆数十年的凌阳昊都抵挡不住,却不想竟被一个身不披甲,手不执剑的人给破了,他的几名部下悉数阵亡,他又怎能不怒?当日便嚷嚷着要揪出此人五马分尸,可是银甲军所向披靡,士气大盛,他才不得不暂时退下,另寻机会。
他身上的戾气很重,衣凰已经感觉到了,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突然琅峫长叹一声,说道:“好,我答应你,若是以后他成了我的俘虏,我会放他一条生路,但是,我只放他一次。他若有第二次落入我手中,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