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随即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可刚迈出两步却又猛然停下,不好意思地回头,弱弱的说,“教室到底怎么走?”
夏梦梵被凯文拉着冲进了走廊,随即爬上了一段长长得楼梯,最终转进了一间满是黑压压人头的教室里。当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上课的铃声大作,不由令她猛然一惊,弱弱地对老师笑了笑表示歉意,随即准备灰溜溜地向里面走,也许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坐在某个空位上,不至于让人觉得第一节课就当着近百人的面迟到是件很丢人的事。
然而,当她刚迈出一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随即而起,就在她正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拉住了自己的手,原本僵硬的整个人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被拉到了第一排的空位置上,一阵起哄的笑声随起,被忽视的老师立刻严厉的喝止住嬉笑的学生,梦梵仿佛也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坐下,低着头急急忙忙地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心烦意乱地翻翻,如今她真的觉得死的心都有了。
凯文却似乎毫不在意,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真正的外国人不是自己而是身旁不停翻书的夏梦梵。
关于这个帅气的外国男生的议论随着课堂的开始渐渐弱了下来,然而始终未曾停止,而对于他跟身旁女孩关系的猜测更是成为了热议话题,其猜测之诡异离奇地连坐在他们之中的李欣然都觉得其口中的夏梦梵自己绝对不认识。
或许,老师也察觉到了这个突如其来金发男生出现所带给课堂的波动,突然停止了令人颇感乏味的讲授,随即走下讲台,像一个猎人般在教室里踱步来,然后突然提出问题,没有任何预兆地提出一个全班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的问题。随即他又继续踱步,微笑地开始寻找着自己今天第一个猎物,所有人瞬间停下一切与之无关的活动,低下头哗哗地翻书,没有人意识不到这个男人真正的意图,他就是要让学生们应为不知道答案而感到羞愧,他要收获作为一个教师应得的尊严与关注。
夏梦梵装模作样地翻着书,事实上,她什么也没看懂。当初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心理学这个专业,本以为自己不仅可以不再接触英语这个恶魔,而且还能学到些诸如塔罗牌之类用来推测命运研究心理的神奇课程,结果发课本那天她几乎大跌眼镜,死的心都有了,不仅没有诸如塔罗牌之类的神秘课程,而且被告知由于国内心理学教材知识比较陈旧、更新不足,因而在选择教材时主要选取了国外最新出版的原版教材,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用的课本基本上是全英文的!
对于英语稀烂的夏梦梵,只能一边不断在心里祈祷自己不要成为中奖的那个,一边毫无头绪地在某些段落划了些线做了记号以示自己有认真听讲。旁边的凯文则继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丝毫不担心老师会找上自己,甚至有意无意地瞄瞄小心翼翼的梦梵在书上划些什么,结果他几乎是忍着爆笑的冲动转过视线的,对方此时正在划的一句话,翻译成中文实际是“此句引子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原载于《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卷,第639页”。
最终来回踱步的老师放弃了游走,选择了第一个下手的猎物,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穿着宽大T恤头发乱糟糟的男生,在被点起来之前他已经试图在书上找出答案,可是以他站起来时的可怜样,估计是一无所获。有人中了大奖,其余的人自然松了口气,瞬间全班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这个可怜的家伙,生怕晚了一步会错过什么,夏梦梵突然觉得此刻的他比自己更加悲惨。
结果是老师预期好的,或者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即便是知道问题答案的优等生也明白没必要出来搅局,因为下面的话才是他此次行动的重点:“我想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我提的这个问题,可是一上课就说过的内容,所以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有多少人真正准备好走进这个课堂了?难道就像他这样!”他随即转身指向那个窘迫的男孩,“在我详细的介绍完威廉·冯特之后,还要告诉我他只是某个默默无闻的电影明星吗?”
所有学生都低下头,等待着暴风雨的结束,除了凯文。凯文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能明显感觉到学生们此时的不快与不屑,以及不可忽视的惧怕,虽然有些问题上他说的的确没错,但这种形式终究不好,甚至让人感到厌恶。
“好吧,现在我们再次回到精神分析学派的弗洛伊德身上,”在达到想要的效果之后,老师终于肯再次回到他的宝座上,不由让所有人松了口气,“我再重复一遍他的贡献,我希望你们不仅仅是来听故事的。他将心理分为意识和潜意识,强调心理学应该研究无意识现象,提出了人格的三我理论,采用了释梦、催眠等研究手段……”
“打扰一下。”一个不同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课堂响起,让原本有些得意的教师停了下来,所有奋笔疾书的学生都转过头看着举手示意的凯文。
“什么?你说什么?”老师不快地质问道。
“我说,打扰一下。”凯文重复道,“但是我想你似乎有个知识性的错误,催眠的确是精神分析学派常用的治疗方法,但弗洛伊德主要采用的是自由联想,而非是催眠,虽然早期他的确受益于催眠疗法,但最终他还是将其抛弃。我想你的任何一本提到这位老先生的书,都会告诉你那些的。”
原本紧张兮兮的学生们全都窃窃地偷笑起来,老师的脸则涨得通红,而且他相当地吃惊。但是凯文丝毫不避让地继续盯着他看,于是下一秒钟换成老师看着别处了。
紧接着,下课铃响了。
夏梦梵在老师无力地宣布下课的一刹那迅速收起她的书,随即保命似的窜到欣然的旁边坐下,然而随即迎接她的则全是关于那个金发男生的询问与八卦,可当她转而再次寻找对方的身影时,却早已不见了踪迹,甚至没有一个人能确切地说出,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