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哥哥,你不要难过。”
在杨尘身后,铁心提着几个饭盒眼泪汪汪地看着杨尘说道,这些日子看着杨尘一直在这里感伤,她也很难过。
杨尘转过头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饭盒,随即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哥哥没什么好难过的,你还小,去玩儿吧。”
“恩!”铁心使劲点了点头,随即跑远了去追蝴蝶玩儿了。
转过头来,杨尘的身前是一面墓碑,墓碑上没有名字,因为他不知道名字。
陈家村的人们也不知道老人的名字,只知道从他们父辈开始,这位老者就已经在做木雕了。
杨尘缓缓坐下,看着墓碑说道:“许多人一生都为了功名利禄,而您却只为寻求木雕的极致境界。”
杨尘依稀还记得五年前,老者开始教他木雕,老者说雕刻是为自己而雕,那正如人也为自己而活。
那句话至今还回荡在杨尘耳边,彷如昨日。
这是一个无名的老人,即使木雕上已经登峰造极,却依然愿意深埋乡野,不愿步入万丈红尘。
他不为功名利禄所诱惑,只为追求自己的道。
而今八十一年过去,老者终究入土,但走得却很安详,面带笑容,手中拿着他最后的也是最得意的作品。
那是一个超越杨尘认知的木雕,与其说那是木雕,不如说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个木雕如今摆在墓碑前,如同其魂有了归宿。
“谢谢您,是您让我懂得了寻道的真意。”杨尘真挚地说道,脸上满是肃穆的敬意。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那雷霆之夜里的雨露找到了归宿,在地上开落绽放,如那闪电划破长空,却又归于虚无。
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每一个人都有辉煌的时期,也有落寞的低谷。
但,一日得其真道,便永世不悔,即便立刻死亡也心满意足。
就如同这老者,在最后一刻,雕刻出了最极致的作品,他含笑而去,这就是他的道。
“我之道也是如此,我杨尘经历大起大落,有过无敌的辉煌,也有了落魄和寂寥。”
“但如今,我看到了曙光和希望!”
杨尘喃喃着,不知道在对谁说,渐渐地,他拿出了一块黒木与刻刀,闭上眼睛缓缓雕刻了起来。
这一刻,在其脑海中浮现了以前的种种,每个人,每件事都一一呈现,丝毫不差。
月河村之夜,丹鼎宗之旅,玄天秘境之行,地球回乡之路,南岭杀戮之意,落魂坡悲壮之战。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无论高歌纵横,亦或是低谷哭泣,无论是放声大笑,亦或是沉默不语。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把刻刀般刻画在杨尘的记忆里,烙印在他的心上。
手中的刻刀毫不停歇,刻出的不光是轮廓,还有记忆,有人生,有岁月。
整整五天,杨尘没有合眼,即使双目充血,他也依然坚持雕刻,即使腹中饥饿,他也依然咬牙下刀。
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雕刻这块木雕之时,天地间有一丝丝无形的气息一直环绕在其头顶。
他更加不会知道,这无形之气是多么可贵,这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大造化。
这是一缕天地间的本源之气,等级远高于元气,仅次于传说中的混沌之气。
这种气息,被称为道气,只有拥有最深刻感悟之人才能得以一丝道气的加持。
而事实上,即使是道王境,甚至道皇都很少得到道气加持,因为他们更多的是追求力量,而非真道。
但远古之前,世上时常都有大能浑身道气缭绕,因为那时候修道者注重修心,修的是真道。
而如今,力量至上,人们早已忘却了修道的初衷。
这一丝道气,妙用非凡,即使因修为低弱无法掌控,也完全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影响。
这种气息,不仅仅能让人深层次悟道,还具有造化救命之神效,一缕道气不散,魂魄不消。
它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由它造成,这是天地大道的气息。
这一日,杨尘睁开了双眼,他没有去看自己手中的木雕,而是看着墓碑,无所谓地将手中的木雕放在了墓碑前。
随即,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挥了挥手,仿佛在告别,
青山绿树,花草繁盛,无字墓碑下是一位永眠的老人,而墓碑前,是两块不一样的木雕。
其中一块木雕是一位老者,将自己的一生都刻画了出来,所有经历的一切都在方寸数厘米之间展现。
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老年,直到最后,这一木雕上已经缠绕了生机与死气,还有一种岁月的痕迹。
这是一个凡人达到的境界,这是那些普通修道者难以想象的境界。
而在这块木雕的旁边,还有一块木雕。
它显得十分古怪,巴掌大小的木头,四方上下左右两面,一共六面,却刻画出了无数的图形。
所杀之人,所爱之人,皆在其上,或微笑,或怒吼,或狰狞,或平静。
所历之事,所走之路,精彩纷呈,或壮丽,或渺小,或平凡,或悲痛。
这与其说是一块木雕,不如说它是一幅众生图,而在其上,有一丝模糊的气息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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