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周而复始,鲜血已将阵前地面染成赤褐色一片泥泞,突厥骑兵却仍如潮水一般涌来。
“床弩~床弩~”王二厉声高呼。
有军士应道:“各弩只剩最后一束巨箭。”
王二头也不回,“全部给我推过来!”
十数床弩应声而动,一字排开列于阵前,自有盾牌手上前护住,一阵阵“嘎吱吱”绞弦声中,最后一束巨箭纷纷被嵌入箭槽。
“给我贴着地面平射!”王二促声传令。
十数弩机响如一声,百余巨箭鱼贯而出,犹如竹排分水,又似尖刀破冰,瞬间便将迎面奔腾而来的突厥军马切割成无数的方块,方块之间血肉横飞。急速行进的突厥部众,遭此一击,像是大海航行之中突然掉入无边的旋涡一般,登是军不成军阵不成阵,慌乱之中,战马轰然四窜,自相冲撞践踏亦是死伤无数。
如此活靶**将士岂肯放过,万千弓弩齐齐怒吼,箭雨飞袭而至,突厥部众便如劈柴一般翻倒。
既是巨箭已尽,床弩留着亦是无用,王二直接命令一干操控军士回至阵中,各提弓弩加入战斗序列,那十数床弩正好可以架在阵前,以作栅栏之用。
那一众操控床弩的军士,虽是各提弓弩,却显然有些担心自己心爱床弩的命运,目光望去,尽是恋恋不舍之情。
王二大笑道:“不用再看,等这场仗打完了,老子双倍赔给你们!”
诸军士方才将目光从床弩上收回,一边笑着应道:“多谢大总管!”一边连珠箭出予以还击。只是不知道,当这场仗真正大完之后,还有几人能再活下来,亲眼见证王大总管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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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一波冲锋被顽强的将士们彻底击退后,攻势越来越弱,随着夜幕再一次降临,突厥大军似乎亦再聚不起力量了,丢下一片片、一层层、一堆堆尸体,开始慢慢散去。
王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挺过来了!
众将士已是精疲力尽,大敌当前犹自不觉,一旦松懈下来,一个个便觉得眼皮似有千钧重,勉强依着队列摇摇晃晃各自回营,更有甚者,“噗嗵”一声便趴在当场,身边之人亦无有力气去拉,提脚去踹,却发现那家伙已是呼呼睡去。
王二也懒得去管,朝赵更年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一头钻进大帐,哪还有精神顾及浑身的血污脏物,如僵尸一般,直挺挺便倒将下去,头还未及触地,已是酣声阵阵。
赵更年等人可就没他这么好命了,一边遣发哨探四下警戒,一边调配军士兵安排夜防。尽管激战三日三夜,突厥军冲锋不止,无论体力消耗还是将士伤亡,显然是更甚于**,便是阿史那·贺鲁有心连夜再来截营,恐怕亦是有心无力,但即便是万中存一的可能,赵更年亦不敢去冒这个险。
伙夫造好饭没人吃,军医忙前忙后清洗包扎伤口,愣是听不到有人呼痛,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呀!
可是,那万恶的阿史那·贺鲁很快便无情地将众将士的幸福给剥夺了。
三更刚过,便有探马回报有异常情况,一支数万人马的大军正在向突厥大营方向移动,虽是天黑看辨不清楚,但从其动向来看,不似夜袭,显然与突厥军是友非敌。
赵更年可真是命苦,睡的最晚起得最早,闻听此讯,当是惊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腾地蹿出营帐,三步并着两步赶往中军大帐。
王二梦中被人唤起,自然是一脸的不乐意,懵懵胧胧听得突厥似乎新添援军,王二仍未从睡意中完全醒转,嘟囔着道:“怎么可能?阿史那·贺鲁主力尽在此中,哪里来的几万大军,莫非他能请来天兵天将不成?”
这边牢骚还没发完,又有斥侯来报,新来之兵约有三万之众,观其旗号,显然非突厥部族,倒是有点似土蕃之军。
“土蕃?”王二蹭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无端端怎的冒出来个土蕃援军?居然一来还来三万!
奶奶的!想睡个安生觉都不行!
王二恼怒地对着空气狠狠踢了脚。
既然突厥新添援军已成事实,骂娘亦是无用,眼下唯有希望能安安稳稳过了今晚,也好让将士们恢复一下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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