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欧楷一番话,王二方才明白罗通为何闷闷不乐。
苏定方当年淤泥河射杀罗成,罗通一直耿耿于怀,同朝为官已是大仇难报,偏偏造化弄人,自己这一条性命竟是仇人之子所救,怎不令罗通郁结于胸。
这个仇是没法再报了,但要甘情愿就此罢休,岂不枉为人子!
罗通内心矛盾重重,竟是心生逃避之念,明明伤势渐愈,却仍倦在榻上不肯起来。
恍然大悟之余,王二不免暗骂自己粗心,还亏得临出长安时,万岁爷特别提醒,要把这事给办好了,现下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糊涂!当真是糊涂!
幸好现在补救还不算太晚。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既是因苏定方之由,思来想去,还得从他入手,好歹得将他两家恩怨给了却了才是。
王二心中有了主意,出门去寻苏定方。
一番客套虚礼,王二才落座,也不客气,直接便将目光扫了一圈。
苏定方自然会意,连忙示意闲杂人等自行退去,静待王二出言。
王二开门见山道:“今日前来,不为公事,纯粹有些私底下的话,想听听老将军的意见。”
苏定方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想来是要谈苏、罗两家的事了。以王二与罗成的交情,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事他是迟早要过问的,就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会不会偏袒过头?苏定方心里多少是有些犯嘀咕。
王二慢条斯理道:“算起来,我到庭州也有段日子了,早就该抽个时间与老将军好好聊聊,无奈军中事务繁多,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苏定方见他不说破,自然不会主动去提,只虚应道:“副总管客气了。”
王二若有所思,“老将军可能不知道,我出长安之际,万岁爷曾有言,苏老将军护卫边关经年,于我大唐多有功劳~”
苏定方忙道:“圣上谬赞!圣上谬赞!定方愧不敢当!”
王二笑道:“老将军亦无需过谦,万岁爷还有话说,罗将军年少才俊,亦是不可多得之将才。”
刚刚夸完自己,现在轮到罗通,苏定方当然得说点什么了,“是极!是极!罗将军文滔武略,确系难得人才!”
王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老将军当真这般认为?”
“自然是真!”其实对于这一点,苏定方确实挺欣赏罗通。
王二叹了口气,“难得老将军大公无私,也不枉万岁爷于我临行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务必令你苏、罗二家冰释前嫌~”
苏定方惶恐而言,“老臣处事不周,累圣上烦心,死罪!死罪!”拱手朝东南向,显是遥告天子。
王二笑道:“老将军无需挂怀,此事本也无有对错之分,万岁爷当真是心有责怪,便不会对我说这些话儿了。”转而道:“我倒是想替你们两家做个和事佬,就不知老将军有甚想法?”
兜了半天,总算是把事情给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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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心中大慰,王二肯出面调停,自是最好不过。虽说当年淤泥河之事,是各为其主,当实打实地人家父亲是死在自己手上,苏定方多少是有些愧疚,要不然,也就不会处处忍让于罗通了。
“副总管肯从中周旋,自然是最好不过,就怕罗将军心怨气难消。”苏定方在提出心中疑虑的同时,也相当于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王二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哈哈一笑,“只要老将军没有意见,罗将军那边便交给我来办。”
“如此~有劳副总管了!”苏定方连连拱手。
“劳不劳的就别客气了,只不过,你们苏家可得受点儿委屈,到时候,老将军可莫要有怨言。”王二嬉笑着,将自己心中所想约略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老将军意下如何?”
苏定方笑道:“全凭副总管做主!”
二人计议停当,一前一后直往议事大厅而去。
王二落座帅位,令军士击鼓聚将。
三通鼓毕,大大小小数十将军先后来到,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副总管所为何事。罗通原是假托伤势不肯来见,无奈王二使人来催,声言事关重大非到不可,便也只得怏怏而至。
点卯官查点完毕,禀告王二诸将都已到齐。
王二这才装模作样咳嗽两声,官腔打得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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