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当着薛礼的面,肯定要说出“老糊涂”三个字了,薛礼说是自己建议,八成还是英国公李绩改了主意。
果然,
薛礼解释道:“罗兄弟现在西北边关,听命于银国公苏定方,英国公爱惜罗兄弟将才,是以希望王将军统军驰援。”
这番话赵、冯二人听得稀里糊涂,王二却是明白,罗通与苏定方有杀父之仇,如今正好归他管辖,即便苏定方不记前嫌,罗通亦不会真心听命,将帅不和,免不了是要出差错。苏定方治军甚严,一旦罗通因私而误了军机,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罗通。李绩此举,显然是欲使王二行调停之举,说穿了,确实也是爱惜罗通武艺,以免产生内耗。
明白归明白,问题是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还不清楚么!
再说了,又要与薛礼同出长安?上回去趟海东,险些小命就丢在那儿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跟老薛属相犯冲,才多灾又多难,算了,还是别搞了!
王二心下拿定主意,便要进宫去见李治,无论如何,这个差事决计是不能接的。
这边正寻思着,帐外有亲兵来禀,言宫中来了侍卫,请将军即刻进宫面圣。
不会这么快就决定了罢。
王二匆匆而行,
进了两仪殿,忐忑不安行过礼,头眼去瞧李治,却见他一脸忧色心事重重模样,一时之间,倒是不敢开口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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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背着手踱来踱去,长嘘短叹就是不加言语。
王二小心翼翼道:“万岁爷何是烦恼?”
李治停下脚步,看了王二一眼,长长是一声叹息,复又来回踱步。
王二委实是憋着难受,试探着道:“万岁爷诏小的来,可是为了西北之事?”
李治下意识地随口道:“西北?”显然心思不在这一块上,愣了片刻,方才省起似的,“嗯~安西府紧急军情,你亦知晓?”
王二轻声道:“听闻英国公欲使小的为将~”
李治总算是立主了身形,侧首道:“是有这么回事,你意下如何?”
王二赶紧道:“小的有甚本事,别个不知,万岁爷您是最清楚不过了……”
李治气道:“八字还没一撇,你倒是推得快!”
王二可不管那么多,只听得前面半句,已是暗自高兴,看来是不用多担心了,却生怕李治改了注意,继续辩解道:“非是小的不肯为朝廷分忧,实在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耽误军机大事。”
李治沉吟道:“便是粮草准备,亦是需要时日,至于为将之人~嗯~英国公所言亦是有些道理。”
王二大急,听这意思还是危险,忙道:“万岁爷,您可……”
李治摆摆手,“此事暂且不谈,今日唤你来,是为~”话到一半,却又收了口不言。
王二虽然还在思虑统军一事,但见李治忧心忡忡神情,一半是关切一半是故意做作,单膝跪倒,“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
李治被他突然提高音量惊了一下,诧异道:“你怎的又该死了?”
王二回道:“小的见万岁爷颇是忧愁,却无能分担一二,罪该万死!”言时偷眼去窥李治。
搁在往日,这般半真半假做作一番,多半是会逗得李治一顿笑骂。
可今日怪了,李治依然是一副谁欠他钱忘记还的模样,不过好歹神情舒展了少许,“起来罢~不关你的事!”略掠停顿片刻,又道:“朕之**不幸夭折,心实痛之。”
王二着实是骇了一大跳,心中有所想,嘴巴懦懦而动却是不敢问出声来。
李治似是猜出他的心思,颌首叹道:“昭仪亦是悲痛欲绝,泣而泪干。”
果然是武媚之女,算来未及满月,怎的如此不幸!
也不知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王二似傻了一般,呆呆地怔了半晌,方省起出言宽慰,“万岁爷节哀顺便!想是小公主贪恋九天仙境,不肯在凡间停留,待到小公主思起君恩慈爱,定会重新投胎再来伺奉双亲。”
李治苦笑道:“你也不用来安慰朕了,斯事如此,朕亦看得开,只是昭仪伤心不止,为之奈何?”他现在是没心思,不能肯定会奇怪,王二虽是向来却甚是粗鄙,怎会变得如此斯文说辞。
这便要归功于任仁瑷了,知道要让王二读书识理是不大可能了,便于礼仪藻辞上特别下工夫,针对性地严加督促。
王二口齿本就伶俐,别的不行,学学客套话倒是快得常人许多。
亦是任仁瑷一番苦心,尽量避免王二在口舌上让外人抓住把柄,所谓“外人”,多半还是指李治罢。
王二虽是闻得李治问“为之奈何”,却也不好出声,毕竟现在的武媚可不是当年感业寺的那个妩媚小师太,怎么着都轮不到他王二来胡乱出主意。
幸好李治早有思定,问道:“婉儿可还在你府中?”
王二恍然大悟,本以为是为西北军情而诏,却原来只是为了设法安抚武媚!当即回道:“小的明白,这就回去将婉儿带来,让她好好陪陪昭仪娘娘。”
李治抬眼瞧瞧殿外,“这会儿便算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带婉儿进宫罢,让她在宫里住些日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