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套头的大车转着轱辘,迅速往皇宫御医院而去,车中的二人却是心思各异,尤其是柴桂,提心吊胆的总觉得不踏实,开始细细思量起来。
对于刘公公忽然提到的这个孟大小姐,梁王是一头的雾水,虽然平常多听到一些她的消息,但从来没有关注过,此时想来,还是不觉得自己和这位孟小姐能有什么交集。
倒是刘善堂见其不明所以,没好气的明说道,
“别想了,就是这位得皇上宠爱的孟家大小姐,在万岁山踏青的时候,被你柴王府的护卫柴俊一箭给射成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皇上震怒,这才差我过来叫你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己琢磨吧!”
“什么,柴俊?那不是玲儿的护卫嘛,难道是……,这个死丫头,怎么给我惹出这天大的祸事来,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柴桂一听,联想到自己女儿和许府公子那青梅竹马的感情,身体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马车之中。
对于自己的脑袋,他已经完全不报任何的希望,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皇帝的万钧怒火下保住整个梁王府不被波及,能够将柴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等到马车驶入皇宫之中时,时间已临近晌午,皇后刘娥早已关照了御膳房的厨子,布置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来方便众人,尤其是皇帝的用餐。
只是时间过了如此之久,湘云的情况仍然不见任何的起色,众人的心里七上八下,压根就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尤其是师师中间还出来了几次,堂堂的太子妃竟然处理着那些血水秽物,丝毫没有嫌弃烦躁的神色。
此刻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员,有的只是那个为了让姐姐保住性命,而强忍着对鲜血的不适,为李香姑打着下手的小女孩。
而包括真宗在内的人,在看到其身上染出的斑驳血迹时,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胸口全都被压抑所充斥,一点食欲都没有。
连皇帝都不吃,其他人当然也不敢顾着去填饱肚子,许仙、孟良等人也是为了湘云担心,没有什么胃口。
不过这可苦了司马望和谢天这两个难兄难弟,此刻的胖子和肥肥的肚子不时演奏着命运交响曲,在沉默氛围里的声响异常的大,也让二人尴尬不已。
“你二人要是饿了,就去吃点吧。总不能为了等湘儿的消息,都在这儿饿着肚子,散了吧,该吃饭吃饭。”
真宗也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况,摇摇头将人撵去餐桌。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进了院内,梁王柴桂几乎是跌落在地,立马跪倒叩头,
“罪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不是梁王嘛,怎么,没在家做你的春秋大梦,现在知道过来请罪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见到柴桂的瞬间,真宗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也不说免礼什么的,直接上去一脚就将其踹翻在地。
瞧这架势,不把大宋的堂堂梁王踹出屎来,就算他拉的干净,好在皇后和太子劝慰着他以身体为重,这才避免了梁王给踹成猪头的惨状。
而老太监是跟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见状赶紧也上前扶住了气喘不已的真宗,忧心的劝道,
“皇上,气大伤身,保重龙体要紧啊!”
赵恒悻悻的收住了脚,不是他不想继续踹,也不是三人的劝阻起了作用,而是这时候柴郡主护在了梁王的身前,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能拿个女子当做踏板来用。
“咳咳,朕,朕不踹他,难消朕心头之恨!”
似乎是牵动了伤势,赵恒连咳了几声,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剧烈的运动,他这才恨恨的收了教训柴桂的心思,转而怒道,
“朕待湘儿视如己出,你们倒好,为了一己私欲,竟想谋害她的性命,让朕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为可气的是,你们居然还选在万岁山里动手,视我皇室颜面于不顾,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皇上,皇上冤枉啊!我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因为这特殊的身份,几十年来我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有时半夜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因为这个身份被砍了脑袋,从床上吓醒,呜呜!”
梁王柴桂此刻也是不顾身形的狼狈,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也是道出了一直担惊受怕的事,说到伤心处,更是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看的众人唏嘘不已。
“父王,不要求他,大不了一死,柴俊本来就是我们柴王府的护卫,你说什么都没用的,何必给别人看轻!”
对于父亲的软弱,柴~玲有些不能理解,她此时也是豁出去了,直面一脸怒容的皇帝,却是半步都不肯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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