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甫失礼了,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叫不疑的年少之人见此,对刘仲甫的怀疑也不免有些动摇,忙起身道,
“在下祝不疑,忝为此间棋社的管事,这位是右……”
“老夫王兴国,是这里的主人。仲甫不必客气,我们边吃边聊!”
王安石打断了祝不疑的话,给自己安了个假名字,同时饭菜也陆续上来,便招呼刘仲甫坐下用餐。
刘仲甫饿极,也不客气,连吃了三大碗米饭,这才家肚子填饱,和二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看到准国手后脑勺上碗口大的疙瘩,祝不疑这才信以为真,赶紧找来郎中为其祛瘀疗伤,安排了一间上房好好休息。
“看来真是我错怪刘兄了,险些与此等奇人失之交臂,想来汗颜啊!”
从刘仲甫的卧室里退出来,祝不疑不禁感叹着他的遭遇,好在王安石在旁开解道,
“不疑不必自责,你的顾虑乃是人之常情。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刘仲甫会落魄到如此境地,想来也是颇为让人唏嘘。不过此事必须引起重视,天子脚下既然出现此等恶行,明日早朝我便和希仁提及此事,他这个开封府尹可是难辞其咎啊!”
此番话毕,二人也不多聊,祝不疑礼送右相出门,此皆不表。
“一天之内经历的如此丰富,想来宛如做梦一般,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大喜大悲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安定下来,再慢慢寻找李先生吧!”
第二日清晨,刚睁开眼的刘仲甫回想着昨晚的种种,感觉情节跌宕起伏,都能写一部百万字的小说,不禁摇头苦笑着起床洗漱,面对崭新的人生。
“咦,仲甫兄起的这么早,不知道头部的伤情如何?”
棋社里屋的两扇门同时打开,祝不疑见刘仲甫已经起来,忙热络的上前招呼。
准国手对于这位伸出援手的好心人也是十分感激,兄友弟恭间礼数十足,
“经过大夫的治疗,已经好多了,有劳不疑兄挂心。不疑兄在我如此落魄之际,能够予以收留,仲甫铭感五内,不敢稍忘!”
“仲甫兄的话让在下忏愧不已,若不是右……王世叔好言提醒,怕是我已与一代棋圣失之交臂,此时不提也罢!说来在下也是好棋之人,久闻仲甫兄棋艺高超,既如此,不如用餐过后,手谈一局如何?”
“不疑兄过谦了,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又是一番客套,皆是喜欢下棋,也不虚应,用过早饭后,便摆好车马炮,哦不对,是分好黑白子,开始厮杀在了一起。
这一对战,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刘仲甫自不必说,祝不疑也是京中好手,这一来二去,打卦长考,一盘棋竟硬生生下到了黄昏时分。
起初有几位好棋之人驻足围观,一看之下便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渐渐的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棋社里的人全都围在了二人的身边,屏住呼吸,密切关注着棋盘上那错综复杂的局势。
王安石处理完公务,早早的便过来了,他也很想和这位传说中的棋圣手谈一番,奈何刘祝二人厮杀正酣,不便打搅,于是他也只得和其他人一样在旁观战,这一观便是一个时辰。
“啪!”
一声脆响传来,刘仲甫的黑子抓住唯一的弱点点在了白棋大龙的断点之上,一直追杀黑棋的祝不疑这才发现自己的战线拉的太长,导致上下不能兼顾,无奈之下只得投子认负,至此,这场旷时持久的鏖战才偃旗息鼓,有了最终的结果。
“仲甫兄棋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战,不疑拜服!”
祝不疑战罢,才觉浑身大汗淋漓,虽然输了,也是说不出的舒爽,不由深深鞠了一躬。
“不疑兄过谦了,刚才的厮杀凶险异常,若不是不疑兄太过杀敌心切,此战胜负尚未可知!”
刘仲甫则侧身让礼,点出了祝不疑不足的同时也肯定了他的棋艺,引发一片叫好之声。
“要我说,祝先生已是京中顶尖的好手,刘先生能中盘而胜,棋艺乃当世无双,可饶天下先!”
棋迷中不乏有狂热者,已是在一局棋之后,便将刘仲甫捧上了神坛。
王安石一听,也是哈哈大笑,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哈哈哈,这位先生所言极是,来人啊,取笔墨来!”
众人尽皆纳闷,不知这位右相大人想要干什么,直到其写下‘长沙刘仲甫,敢饶天下先’十个大字,并吩咐下人制成幡布竖在门口,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喊相国大人做的好。
“相国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刘仲甫不禁诧异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长者,越发觉得其气度不凡。
难道他是……!
这位准国手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