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是一模一样。你不肯认我,我知道。你心里还对我有气。”
他边说边站了起来,慢慢地走近沈南意身旁,头靠近她的发丝。
“我和顾小芊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从始至终我心里的人,只有你。这一点,我和何寂是一样的。你从前和何寂谈过恋爱,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
沈南意葱白的手,轻轻点着书案:
“从前是何寂,他斯文儒雅、体贴绅士,可惜,他已经死了。是你杀了他。”
何寂将手放在她的双肩,将她转向自己。
他俯身直视着沈南意:“我就是何寂,何寂就是我。”
沈南意长睫轻抬,唇角浮起不屑和冷漠:
“你愿意骗自己,我懒得配合你演戏。阿寂,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何寂一怔,蓦地,突然大笑出声。
“好,阿月,恨也是一种烙印,至少你心里时刻记着我。”
他微微将沈南意鬓角的发丝挑开,轻轻嗅了嗅她的头发:“很香。”
沈南意掌心突现金光,沧浪剑化形,她猛地一刺,何寂却迅速地跳开了。
何寂笑着鼓起掌:“的确有进步。”
大门被推开,蒋英雨嗖地进来,挡在了何寂面前。
“做什么呢,沈南意?!”
沈南意淬着银牙:“滚,你这条狗。”
蒋英雨似乎在跟何寂道歉:“大人,是我没有教好,我来教训她。”
何寂似乎并不在意:“顾小芊说她能化剑气,看身手,是进步了。你教得不错。”
蒋英雨眸色一深:“她的体内有我的血,所以能挥得动沧浪剑。”
何寂明白了,似乎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沈南意挥剑直指蒋英雨:“我身上何曾有过你的血?”
蒋英雨摊手,混不吝地笑:“还记得你小时候在路边救了我,当时我咬破了唇,又咬了你的手,我的血就进入了你的体内。”
那时他刚轮回,神识尚未回归,每次脑海过载时便会如羊癫疯一样。
沈南意抱着洋娃娃经过时将自己的手臂递给了他,让他咬,不至于让他咬到自己舌头。
沈南意想起来了。
她眸色一黯,语气冰冷:“早知道如此,当时就该让你死在路边才对。”
蒋英雨挑眉:“如果不是我的血,十年前车祸翻车的时候,死的就该是你。说起来,你又欠了我一条命呢,沈南意。”
沈南意倒吸了口冷气,闷哼一声:
“好啊,等我杀了你,再自尽,把命还给你。”
“哟,好大的口气。来,试试。”
蒋英雨拔出了逐月剑。
沈南意挥剑而上。
“下盘太硬,要柔一些;刚柔并济!”
蒋英雨上身几乎微动,手轻轻挥动,便拨开了她的剑,顺势还点拨了她的动作。
这藐视的态度简直让沈南意愈加愤怒,她一个屈身,便刺向他的下盘,蒋英雨后退了两步。
“刺要凶猛,点要干脆,太慢!拖泥带水!再来!”
沈南意气得提剑,猛地掷了出去。
沧浪剑穿过何寂的身侧,扎入了墙壁,嗡嗡作响。
“练着练着就扬沙子了。”蒋英雨提唇嗤笑:“这么沉不住气,怎么杀我。”
何寂也被她身上这股孩子心性给弄笑了。
他悠悠地走到墙边,伸手轻轻一握,拔下了沧浪剑,递还给沈南意。
“还是这样孩子气。”他的眼里,闪现了一丝柔情。
千年前那一袭红衣的傲娇神女,如今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禁心头荡漾。
当年动心的,何止是金虹氏。
还有阿雨,还有他。
那一袭红衣飘然而落,少女如月的脸庞,像烙印一样刻在心上,难以忘记。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慕栖洲死了,金虹氏再也不会重生,阿雨与她反目,神女是他的。
沈南意接过剑,对着蒋英雨讥讽:
“都说学会了徒弟,饿死师父。你活得这么好,定然是藏着掖着,没有把真正的剑术教给我。”
蒋英雨朝着何寂摊手:“大人,你作证。当初,我是不是一五一十全部都教会她了?”
何寂的心情很不错,他附和道:
“你的确冤枉了阿雨。当年你的剑术可是大荒第二,仅次于你师父。”
“好。那你继续教我,教到我能杀了你为止。”
蒋英雨哂笑:“你这么说,我若不答应,倒显得我心虚。”
何寂耸了耸肩,将她当成了小孩子的玩笑,哄哄她也不失为乐趣。
“那就让阿雨教你。我随时等着你来杀我。”
沈南意唇角微动,冷冷地俾睨:
“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