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道长矜持浅笑,小道童在他的颔首示意之下,接过了红包。
沈南意低头暗笑。
道家,也是要吃饭的嘛。
慕栖洲客套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一得道长送至门口后,慕栖洲便恭敬地请他止步。
沈南意在下台阶时不经意回眸,还看到他伫立在门外。
二人眼神对视,道长微微一笑,眸深似海。
“这位一得道长,还挺客气的。”
慕栖洲垂下眼,默默地拉住沈南意的手:“小心,这有个台阶。”
沈南意没留意,一个趔趄,下一秒已经被慕栖洲搂住腰肢了。
慕栖洲皱了皱眉,捏紧了她的手:“你怎么了?”
沈南意总觉得背后有眼睛在盯着她,让她有些心思恍惚。
她再回眸,总有股说不出的不自在:“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
慕栖洲抬眼一望,果然是一得道长:“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个道长深不见底。”
他压低声音,附耳过去:“你刨根问底,穷追不舍的,若对方有古怪,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底牌亮干净了?”
沈南意反应很快,立刻领会他的用意:“还是你想得周全。”
慕栖洲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找。不要急。”
沈南意一心都在镇魂符上,未觉有什么不妥:“真的准备请他来超度法事吗?”
慕栖洲:“当然,地块一解封就要布法超度,否则工人也不敢开工。”
沈南意认同:“这倒是。人人皆对鬼魂之事甚为畏惧。其实,志国真的是个好人。”
慕栖洲叹了口气,垂眼看着沈南意,极其温柔:“就当再送送志国,也是一件好事,对吗?”
沈南意眼眶又开始泛红,“是,希望他来世无忧无虑的。”
“一定会的。”
两人一路拉着手并肩而行。
白辰跟在身后,跟陈格还在滔滔不绝介绍道观的历史:
“听说这个道观是晋朝时期所建,历史悠久。你看看那几张符画的,太有水平了。早知道我也求一张桃花符。”
陈格笑他:“小白总,你不需要符,桃花就已经很旺了。”
白辰看了一眼沈南意,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地拍了拍陈格。
“陈哥你看,他们……”
陈格望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清咳一声,抬脸看向别处:“我什么都没看见。”
白辰对上慕栖洲回眸射过来的眼刀,立刻福至心灵:
“哦,对。我也瞎了。”
一直到山脚下,沈南意才发现,自己竟与慕栖洲握了一路的手。
她讪讪地抽回手,四下望了望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我和白辰就先回去了。”
慕栖洲已经拉开了车门:“上车,我送你。”
沈南意抬眼,望了望白辰:“不好吧,我是跟小白一块来的。”
白辰立刻摆手,求生欲很强:“不不不,沈律,我还有其他事,你跟慕总回吧,我时间来不及了,再见!”
说罢,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
沈南意:?
陈格暗自嗤笑,走到了驾驶室。
慕栖洲抿唇,清眸明亮:“走吧,沈南意。”
沈南意只好跟着慕栖洲上了车。
“慕总,昨晚认识了你弟弟,你们长得还挺像的。”
“慕北小我两岁,但比我还高一个头。”慕栖洲提起自己的弟弟,带着几分自豪。
沈南意为了缓解尴尬,没话找话:
“为什么你的名字这么复杂,你弟弟的名字这么简单?”
慕栖洲垂眼一笑,“你问到了点子上。就是因为我的名字太复杂,我妈提出抗议,所以我弟差一点要叫慕一。”
“慕一?一二三的一吗?”沈南意笑出了声。
相较慕栖洲这精心挑选的名字,慕一也太随意了吧。
慕栖洲陷入回忆,满眼都是笑:“对,后来我妈又抗议,最后取了慕北。”
“栖洲有什么含义吗?”
沈南意这一问,如石子落入心湖,泛起成片的涟漪。
慕栖洲望着她明亮的眼眸,低低一笑,嗓音低沉得发腻:
“它来自一首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我的五行缺木,所以叫栖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