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很昂贵,一年也难卖出去三尺。
“这个料子,要五尺。”银霜子看上了这块料,随手指了指。掌柜的顿时乐了,这样的布料贵,利润也大,五尺缎子的利润,要比半匹白布还多,所以银霜子一说,掌柜的忙不迭就拿尺子量布,手脚麻利的给裁剪下来。
但是到了付钱的时候,银霜子的脸色就是一变,手伸进怀里,只掏出一点零钱。我想着,可能是她一气之下离开大蛮山,没带什么东西,奔波这么久,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掌柜的本来笑吟吟的望着银霜子,可是看着银霜子的表情,他就也跟着变了脸,这些做生意的,最精明不过,估计是看出银霜子的钱不够。
“这位姑娘。”掌柜的顿时换了副面孔,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布料,可是给你剪下来了,你是要还是不要?”
“我身上钱不够,布料我先拿走,回头,一定把钱给你送过来。”
“小本经营,概不赊欠,我说,你这姑娘看着灵眉利眼的,怎么冒傻气。”掌柜的嘲讽道:“认识都不认识,这么贵的料子,怎么可能赊给你嘛;;”
银霜子眉头一皱,直接就想发火了,她长这么大,鲜少有人敢这样嘲讽她。但是银霜子的怒气刚刚萌发,又强行给压了下去。她虽然是个山刺,可是跟花九那样的人差不多,交易买卖,占个理字,当时花九在东李沟喝酒,身上没带钱,结果让人连推带搡的赶出来,凭花九的本事,一只手就把小酒馆给拆了,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觉得,事情是他理亏。
银霜子咬了咬牙,把怒火压了下去,道:“这料子,我不要了。”
“没钱,装什么阔太太;;”掌柜的悻悻把撕下来的布料又重新放回去,冷言冷语道:“买不起东西,就不要进这个门;;”
“哎哟,我当是谁呢。”就在这个时候,布庄门外一窝蜂的走进来四五个人,一个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我抬起头,朝里面看了看,心就一动,这几个人,好像是小白龙的手下,在大蛮山闹事的时候,我见过。
四五个小白龙手下的山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出现在了石方镇,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布庄,四五个人,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股低俗的脂粉香,顿时充斥在布庄里。
“这不是银大当家的么?”一个山刺呲牙咧嘴,挡住将要离开的银霜子,道:“银大当家的,要买布做衣裳么?怎么,身上没钱?”
“滚!”银霜子接二连三的被挤兑,想忍却再也忍不住了。
“这料子真好。”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把银霜子要买的那块料子抖开,咂咂嘴,道:“好看,真好看。”斤边长圾。
“都是南方进来的上好的缎子,做成衣服,穿上又漂亮,又显富贵气。”掌柜的一看又来了客人,脸上顿时堆起了笑。
“哥。”浓妆艳抹的女人拿着料子,跟旁边的山刺道:“买块料子嘛,你瞧,多好看;;”
“这料子,是好看,就是他娘的贵,一块料子,顶的上山里的泥腿子一年的口粮钱了。”调侃银霜子的那个山刺呲着牙,道:“一人撕五尺,银大当家的,你是不是没钱?想要料子,好说,跟咱们兄弟,唱个小曲,咱赏你钱,买上两尺好料子;;”
“没有钱,穷光蛋一个,还充什么阔气。”浓妆艳抹的女人守着柜台,等着布料,论长相,她比银霜子差的远,看着银霜子,就酸溜溜道:“这种料子,是你能穿的?”
银霜子大怒,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她落魄了,这些市井小人,甚至连这样低贱的女人都拿她作践。银霜子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怒气冲冲的双眼里,隐约已经含着泪。
“料子给我放下!”我再也看不下去,我不想在小白龙手下露面,可是看着银霜子这样被他们轻视,我再不出面,那就不是男人了,我一步就走进布庄,指着那个女人,喝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