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因为她认出被压着的,并非外来的贼人,而是医馆内的药童。
“你一个未长足的毛孩子,竟也敢杀人,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那药童冷蔑地瞥了她一眼,张了张口,说出的话语却是令窈月浑身一震。
因为药童口中说的不是本国大鄞的官话,而是强敌岐国的岐语,“你们鄞人都该死!”
窈月在利剪深进药童颈肉里几分的同时,俯身靠近少年的耳畔,说出口的竟也是岐语:“你是岐人?”
果然,药童原本如死灰般黯然的眼睛忽的一亮,“你也是?”
窈月未答,但眼中的戒备之色显然褪去了几分,可剪刀仍抵在药童的脖颈处,“为何杀他?”
“我的密信被他发现了,他必须死!”
窈月眼眸微动,未拿剪子的手掀开他后背的衣物,只见露出的肩胛骨处,赫然烙着一朵黑色的六瓣梅花。
原来,是他的人。
窈月将剪刀从他的脖颈处移开,“那密信呢?”
药童朝她咧了咧嘴,“我吃了。”
窈月点点头,松开对他的禁锢,环顾四周,“这间药房里有没有放什么值钱的东西?”
药童捂着脖颈上那道不算深的血痕,摇摇头,“除了前几日御赐的几只雪莲外,只有一些寻常草药。”
“雪莲放在哪?”
药童拉开离尸体不远处的一只药柜,“这。”
窈月拾起里头的三朵雪莲花,“这医馆中除了你和他,可还有旁人?”
药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但仍是有问必答:“还有两个杂役,半个时辰前去给学里的大人们送药去了,眼下怕是快要回来了。”
“好,”窈月将那只沾血的剪子与三朵雪莲一道收入自己的袖中,轻描淡写道:“等会若是有人问你发生了什么,你便说听到打斗声响进来,就发现医官已经被杀了,你在上前查看时,就被藏在房中的歹人从身后打伤,晕了过去。”
“这……”那个药童有些没明白,却直接就被窈月一个凌厉的手刀给劈晕了过去,身子正巧倒在那个已咽气的医官身上。
这样应该就能解释为什么药童身上会有血渍了。
窈月又在药房内转了转,踢倒了几只药罐,又随意拉开几处药柜,做出曾经有人翻找打斗过的迹象,正欲赶紧离开时,却突然发觉映在墙上的树影有些异样。
窈月猛然回头,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外的草木树干上,万物温暖静谧如画,唯有离着窗户最近的树枝正微微轻颤着,无风自动。
方才窗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