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上的一幕,苏思琪尽收眼底。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她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缓慢倒下,另一个黑影伸手去拉他,可是显然没有拉住。她吃惊的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幕。
事实上,从沈孟青出现在草坪上,她就看到他,看到他大步流星朝沈铭儒夫妇走去,看到薜惜雨停下来跟他说话,但沈孟青只是微顿脚步便接着往前走,隔得那样远,月光也不甚清明,但苏思琪有种错觉,好象沈孟青身上带了一股萧杀之气,他不象是走向自己的父亲,而是去见仇人。
他们开始交谈,渐渐的,两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因为沈孟青抬起手臂,好象在指责沈铭儒,苏思琪了解他,沈孟青说话的时侯,很少有肢体语言,这表示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后来他们各自抽了一根烟,她看到微弱的红光闪动,然后坠到地上。那时侯两个人都很安静,杵在夜色里象两个木桩子。
短暂的平静过后,是更为激烈的爆发,隔这么远,她仿佛都听到沈孟青愤怒的声音,大概是风传过来的,又大概是她的错觉。
接着便发生了刚才那一幕,许多人朝他们跑去,草坪上变得很混乱,有女人的尖叫声,那是薜惜雨和沈贝儿,但很快,嘈杂停止了,沈铭儒站了起来,大家拥簇着他往屋里走,只剩下沈孟青孤单的站在那里。
那个挺拔的修长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落寞,苏思琪按捺不住了,把沈孟青的嘱咐抛到脑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沈孟青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去的人群,可是心里并不平静,就在刚才,沈铭儒倒下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无论沈铭儒做了什么,他都是自己的父亲,是生他养他的那个人,亲情使然,他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一刻他有些犹豫,如果拿到证据,他真的会大义灭亲吗?
他看着脚底下软绵的草地出神,突然一双薄底布鞋出现在视线里,沈孟青猛的抬起头来,语气不善:“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你呆在房间里等我吗?”
苏思琪轻声问:“刚才怎么回事?伯父为什么会晕倒?”
“老毛病,吃了药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我是问他为什么会晕倒?是你气他了吗?”
沈孟青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宅,眼晴里晦暗不明,过了一会才说:“我们进去吧。”
苏思琪看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挽着他的胳膊,好声好气的劝:“我知道我们这次回来,是你家里给你施加压力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努力,但是伯父身体不好,咱们不能太着急,得慢慢来,我看得出伯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总有一天,他会被我们感动的。”
见沈孟青不吭声,她又说:“不管怎么样,他是你父亲,万一把他气个好歹,你怎么办?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老话,你应该听过,真的,到时侯后悔都来不及。咱们先顺着他的意,如果他一定要我们分开,我们就假意分开一段”
“想都别想。”男人冷冷的打断她“你就跟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进了大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大概都去了沈铭儒的房间。
沈孟青带着苏思琪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身就把门锁起来,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该小心还是得小心。
沈铭儒半靠在床头,神色疲倦,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沈贝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爸爸晚安。”
“晚安,”沈铭儒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慈爱的笑了笑。
倾刻间,屋里的人就走完了,薜惜雨把门关好,端了水杯送到他嘴边:“这里面有营养液,你喝几口。”
沈铭儒听话的就着妻子的手,低头喝了两口,然后靠在枕头上吁了一口气。
薜惜雨担心的看着他:“孟青倒底跟你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沈铭儒摇了摇头,把妻子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虽然上了年纪,但薜惜雨保养得很好,手若柔荑,细白软绵,摸起来很舒服。
沈铭儒轻轻的抚摸着,过了许久才缓缓说:“孟青知道车祸的事了。”
薜惜雨啊了一声,手指一缩,尖尖的指甲盖刮过沈铭儒的掌心,很快的一下,掌心的刺痛象一股电流瞬间抵达心里,带出悸痛,沈铭儒忙把妻子搂在怀里,好声安慰:“别担心,我说是我干的,孟青相信了。”
薜惜雨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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