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当校花,那大家就把票都投给她吧,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
沈又安懒洋洋的走向橱窗,打饭的大妈正津津有味的探头看戏呢,一看沈又安走过来,赶紧说道:“沈同学,你长的好看多了,你才是校花。”
大妈的大嗓门在安静的食堂里挺响亮的。
沈又安拿起一个餐盘,闻言笑眯眯道:“谢谢阿姨,不过我这人只爱学习,校花还是给别人去当吧。”
“怪不得你次次考试都考第一呢,看看这思想这觉悟,也是,咱不争这虚名,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大妈笑呵呵的给沈又安舀了一勺糖醋鱼,她记得这姑娘爱吃鱼,聪明人都爱吃鱼的。
沈又安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也算有些了解。
低调、从小学到初中,除了每次成绩榜上耀眼的榜首之外,低调到毫无存在感。
懒、所有的艺术课、体育课都不去,反正人家成绩好,教导主任都把她当宝贝捧着,想不去就不去。
寡言、没啥朋友,平时除了学习就是耳朵上挂俩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放学就找不到人。
总之沈又安这个人就如一阵风、风过无痕,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什么时候变了呢?上了高中之后,如同丑小鸭蜕变为白天鹅。
曾经瘦小的身体犹如柳芽抽了条,变的高挑而纤细,虽然羸弱苍白了一些,却也亭亭玉立、风姿出众。
厚重的黑框眼镜变成了细边的金框,将整个人的气质衬托的更加神秘贵气,大家都觉得十分的神奇,只是换一副眼镜而已,气质怎么就忽然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要知道现在蓝雅高中有多流行沈又安鼻梁上的那副金边眼镜,就算不近视手边也要备一副。
那沉闷的刘海梳了上去,露出宽阔洁白的额头,如同解开了封印一般,明媚的阳光驱散乌云,将她整个人映的如同明珠一般、熠熠生辉。
总是独来独往的身影、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那是家世优越自小高傲如天鹅一般的高雨萼啊,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高雨萼忽然转了性,天天黏着沈又安,不管怎么样,沈又安身边终归是有朋友了。
所有人都忘不了那天的大礼堂里,她起身回答柳夫人时,不卑不亢、从容舒缓的气度,以及勇敢无畏、挑战权威的勇气。
他们知道沈又安得罪了柳夫人,阶级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便不同,他们可以嘲讽鄙夷她的不自量力,却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她、到底有多么吸引人。
那是一种超越了阶级和身份的、一种发自本能的由衷的欣赏和羡慕。
沈又安、不再是从前的沈又安。
她潇洒、随性、直白,如阳光、如朝露。
明媚多姿、自由如风。
大家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沈又安是什么模样,如一阵烟尘般,消散于时光的洪流中。
如今站在面前的,是闪闪发光的沈又安。
初中的校花秦弦歌、岑女郎骆韵琪、舞蹈世家的萧泠、在她面前,皆落了下乘。
这三人输的一点都不冤。
何况沈又安形貌气质在三人之上,就连智商,三人加一起也追不上吧。
蓝雅高中作为青州最好的高中,甚至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名校,校花一定得是极为拔尖的,只有沈又安才是当之无愧的。
骆韵琪口口声声说对校花的名头不在乎,却眼睁睁看着她的朋友替她出头质问沈又安,这是输不起啊。
沈又安说的太对了,别人刷票跟她有什么关系,这恰恰证明她人气高,支持她的人多。
沈又安说她不喜欢校花这个名头,大家还真信,纵观她这些年的所言所行,率性而为,有什么说什么,连柳夫人都敢直怼,有什么撒谎的必要吗?
倒是骆韵琪,说话装模做样的,总是端着架子,一点都不真实。
大家对她的追捧和喜爱也是建立在岑女郎这个基础上,可是截至目前,没有人看过她的表演,现阶段围绕着她的所有虚名皆是空中楼阁。
更别提她的成绩了,都快跌出L班了,给沈又安提鞋都不配。
若说校花之位、骆韵琪才是最没资格的。
骆韵琪感受着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质疑眼神,牙根紧咬,面色阴沉。
她知道自己今日走了一步臭棋。
不仅没有拉下沈又安,反而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她高中才考进来,毫无根基,这些同学对她也不熟悉,沈又安坐了多年第一,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所有人,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轻易挑起大家对她的质疑。
就算她摆出证据沈又安刷票,这些人也不会在乎的。
骆韵琪内心有些焦灼,她还是太心急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骆韵琪一抬头,看到人群外围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也不知看了多久。
骆韵琪心头一震,那人淡漠的目光无情的剐过她的脸,骆韵琪甚至能感觉到肌肤被剌的刺痛感,细小的绒毛都微微的蜷缩起来。
那人淡淡的移开目光,端着餐盘走远了。
骆韵琪本以为这就是自己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了,没想到还有更狼狈的在等着她。
“谁说我们家安安刷票了?”
一道磁性清越的男声忽然响起,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勾人意味,轻松让刚刚沉寂下来的空气再次陷入紧张。
大家下意识循声望去。
少年坐在角落里的一张餐桌前,盘子里的饭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少年拿着一张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修长的手指。
眼帘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安静的垂落,矜贵又帅气逼人,当然,如果忽略嘴角那抹邪笑的话。
大家才发现,原来刚才争执的时候,冷少一直在旁边边吃饭边听热闹。
现在饭吃完了,热闹也结束了,这位大少爷不干了。
他刚才说什么?
我……我们家安安?
对面的冷雪溪无奈扶额,拉着餐盘躲远了点。
沈又安端着餐盘的脚步一顿,得了,这家伙还嫌麻烦不够多。
骆韵琪看向冷云飏,这个少年的唇形很薄,她在面相书上看过,有这样唇形的男人生性凉薄。
在这个学校里,冷云飏绝对是最不能惹的存在。
骆韵琪忽然紧张的将双手攥拳,呼吸陡然紧促。
他要替沈又安出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