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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扩散出去,先是陈宫,武将,陈家父子,徐州城,三军……
良主如良医,一点点的从病灶上入手,然后一步步的理顺,甚至最后将人的筋脉骨头都给理顺了。而吕娴就是这样的良医。她一步步的一直从小目标到大目标,稳扎稳打的十分稳妥的性情,这样的性子,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不仅徐州立足下来,更开始了真正的长途的发展。
现在更是紧盯了长远的目标,去寻壮大吕军的助力了。徐州便是发展到现在,她也从不自大。吕氏吞灭袁氏,天下谁人不吃惊震骇,便是吕布自己也是略有些自得傲气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她似乎只是盯着大目标和小目标。冷静自持,而从不矜傲。
见她如此,便是文臣武将的偶有些傲气,也全消了。这就是做为主君的素养。唯有足够冷静的敏锐,方能真正的稳在当下,不露出半点的不妥来,傲视群雄。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很清醒徐州眼下的实力,依旧还是不够的。退曹操可以,灭曹操难,挡曹操来攻可以,然而主动进攻许都难。更别提袁绍了。所以她才急着去幽州。
陈宫点点头,道:“诸葛若出,以后文和要更操心了。”
“公台也要多劳心劳力。”贾诩笑道:“一内一外,协心同心也!”
“协力同心也!”陈宫与他笑而碰杯,道:“徐州已得文和,不惜一诸葛。女公子连见都省了,可见心中必是有数的。”
贾诩的眼眸柔和下来,饮尽了茶,道:“诩有生之年,只尽力辅佐便是,女公子霸国之才,诩此生能辅之,是吾之幸!”
二人一笑。
“公孙瓒已是困兽矣,”贾诩道:“他也是一方之强,何其强横,可惜败在不利地势上。”
公孙瓒的实力和骑兵,是真的非常强的,尤其是马和弓等方面,在中原,无与伦比。然而他是真的不占地利,夹在了袁绍与乌桓等外族之间。他既要抵挡外族的进攻,又要与袁绍等争强。久而消耗,慢慢的就被包了。
公孙瓒是利益于草原上的悍勇才得以自立群强,然而,败也是因此。
“其实真正败的,还是眼界吧。”陈宫道:“比起公孙瓒,以前的主公的实力,真的不如之,这徐州的地利,其实也不如之,倘若没有女公子,只恐眼下已被曹操吞矣。所以,能分之高下的,依旧还是眼界。”
贾诩深为赞同,“公孙瓒可惜了,空有强才之心,却终究乏力。落到被包围的地步,已经不可能再有发展了。当时若是能立足长远,未必到此局面。”
他的实力是真的很强,强到什么程度呢?!强到让很多人眼馋他的骑兵的程度。
这个人这些年真的是纵横草原,乌桓都不是对手的这种。有他在,这些外族愣是没能踏足中原一步,全托着他的功劳。
其实汉末说来也怪,乱是真的乱的要死,但真没外族什么事儿,主要还是各方势力角逐真的太强了。
中原一向都是排外的,就是再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逻辑,虽然我们窝里斗吧,但狼来了,还是要先打狼,咱窝里斗,真跟你没什么关系。
因此,便是外族趁此想要进中原,也几乎没有成功过。
汉末延袭了秦,先秦,甚至到战国以及早到春秋的思想,什么样的思想呢,外族就是蛮人,不算人,看到就打,看到就驱逐出去。
当年商周如是,到了秦秋战国也是这样,就是那时候七国已经你死我活了,但是外族,滚淡。后来就是秦,始皇是恨匈奴人的,基本就是用蒙恬一直压着他们打,还发了民夫,修了长城,就是继承性的生理厌恶。将其称为野狼,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到了汉,虽偶有联姻,但是后来也是把他们打到消失在很远的中亚去的,都不敢近草原了。
汉末也是,诸侯真的太强了。
也正因为诸侯太强,所以内耗这些年,真是年年不断。
然而在中原这片陆地上,无论多么乱,最终的趋势一定是向着统一的方向去的。
贾诩的格局与吕娴一样高,他认为,要天下,未必是打败天下所有诸侯,而是要有德,要有心胸,尽力的收服纳用。
因此,他才会说出公孙瓒可惜的话,若能征而用之,这得多强?!
陈宫点首,道:“只恐不少要落到袁绍手中。”
“大多数会投降袁绍吧,然而,袁绍不得人心,只恐不肯降而逃者也有不少。这些能带回来,就是收获。”贾诩道:“女公子盯紧的就是这一支。只是不知可肯服吕氏了。”
也难怪二人担心,毕竟不肯归顺的,是连袁绍和曹操那都不肯去的,宁愿流落江湖为草寇也不肯的那种人多的是。
陈宫笑道:“女公子定有办法。”
贾诩一笑,也是,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而陈登已经到了广陵,同样的,陈宫的信也到了。他展开看了,烧了去。
他只带了三千人,然而一路斥侯已经将信息报给他了,道:“广陵郡如今是张飞将军在守,而江东之兵为帅者是凌统和周泰二人,此二人甚强,张飞将军因惧广陵有失,因此,守时多,应战时少,十分克制,因此一直僵持。此二人也不肯放广陵而去,十分难办!”
陈登心道:要擒凌统或周泰之一,或是二者皆要擒,还是要依赖张飞。少不得去了,还要哄好这个张翼德。若不然陈宫信中的事不好办。
若是杀,陈登用张飞便可杀或驱逐,广陵立可定。
然而若要生擒就不得不用点计策了。而诈计,恰恰是最好的办法。
陈登思忖了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便道:“速送信去与张飞将军,只言登来投奔。叫他速来迎接,我有破敌之计。”
斥侯送信去了。
张飞一看信,哪能不怒,立即大叫一声,将信撕了个稀巴烂,持着矛大喝一声道:“陈元龙还敢来此!且去寻他阵前说话!为何叛我哥哥,反倒为那三姓家奴效力!”
竟是忍耐不得,气的要炸了似的。
孙乾竟是怎么拉都没能拉得住,反倒被张飞推了个狗啃泥。眼睁睁看着张飞一阵风似的卷出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