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放开了禁制,也就能自由进出了。
陈登跑了进来,道:“父亲如此所为,恐后患无穷!”
“后路已断,唯有前行,元龙,你且盼着你父亲好好多活几年吧,为父在,一日为副相,陈府一日无事,为父若死,而你,却要断我陈府生路,为父,也管不得了……”陈珪道,“你自思量。”
说罢疲惫的往后走去了。
陈登听着也是微微跌足,呆滞半晌。
这可是深仇大恨,这陈珪是釜底抽薪,陈家中人,也只有进,没有退路了。陈珪在副相位上,陈家还安全,若是以后陈家退了,只有被这些旧恨拥上来全部啃吃干净,哪还用得掉吕氏父女亲自动手?!
陈登手微微颤了颤,她也在逼自己,局势之中,何以两全?!
那些旧族回到府中,一看府上乱糟糟的,东西翻了个乱七八糟,而家中人不安狗不宁的,也是吓了个半死,再忆起那么多的土地也没有了,心中焉能不恨?!
一时恨意上头,恨不得都掐死陈珪。
所有人都联络起来,几乎是想要动用府兵去抄了陈家,然而一会儿便有家丁来报,道:“家主,陈家在门前,也将自家所有地契都烧了,公然说是此都归衙门所有,引得一片赞誉,此时去抄,恐失人心。再则,也错失了良机了……”
众人一愣,道:“这老匹夫好狠!算他有本事!”
“那还抄不抄?!”
“徐州府禁私斗,倘若再去抄捡,只恐会被那虎视眈眈的张虎小将们给拿住把柄,借由进府真的抄家,可就完了……”
“那该如何是好?!”
当下一议,便到处去寻吕布,而吕布呢,早在军营之中呢,张辽有儿子张虎的消息,所以这些人来寻,都没报给吕布耳边去,就已经挡回去了。
众人遍寻不着吕布,又得知吕娴不在徐州,便又去温侯府守着,貂婵哪肯见他们,也闭而不见。
然后去寻陈宫,许汜,都被躲了。
全徐州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见着了他们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一时也引起笑谈。
发生这么大的事,哪一个不惊愕,哪一个不惊诧,更别提郭嘉与曹营使者,以及袁营使者了。
便是郭嘉也是赞一声这个陈珪事办的利落,快刀斩乱麻,十分速度,这种事,要落刀,就一定要快,否则,越慢越会被牵制。陈珪不愧是办这事的料啊。
郭嘉都笑着与使者道:“看来陈宫等人俱都躲了,这些人恨意无处发,怕是要出事。”
“还能见血不成!?”使者道:“看他们所为,挺怂的。”
“恶心人,未必是见血,见血,反倒能快快了结了,这不能快快了结,日积月累的怨恨才可怕……”郭嘉笑了笑,说的很是意味不明。
使者道:“这陈珪,这一次是真的够狠!”
陈宫与许汜呢,也是真都躲着,两人十分有默契,见到面了,还说陈珪呢,“汉瑜此事行事十分利落,若女公子在,恐也不得不赞一声,干的漂亮!”
许汜笑道:“只恐并不乐观,他们府兵聚集,若有私斗,还是要护着陈府上。”
两人还暗暗防着,生恐他们报复,会发生报复流血事件呢,谁知道,第二天就有人来报,道:“回太守,陈府的门,半夜被人泼了粪,连围墙上都淋了不少,几条街都臭了……”
许汜一听,简直匪夷所思,随即又头疼起来,他是太守啊,这街上的臭味,也是归他管。
我的天!
这些人报复的!
许汜只好带着去收拾残局了。好歹都克制点,再这样下去,要是每天都这么臭,这徐州城还能闻吗?!谁还能闻得下去啊?!
许汜头皮都炸了!
然而徐州的百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闻臭的不嫌八卦臭啊,就是这么臭了,也没能阻挡得住这些人的吃瓜之心,真是轰动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人陈府外面。
这事谁不知道是谁干的啊?但是太守大人只能警告,还能抓人吗?!要是抓人,怎么定性?!
所以这事闹得,算是白被泼粪了。
不管哪朝哪代,这种事都是臭事,能恨到泼粪的事,得多怨啊!?
因此个个的都是伸长了脖子在看,在问,“泼了多少啊?这么多抬过来,也要费力吧,昨晚你们可听到动静了……”
那个又说了,“这泼来泼去的自己也干净不了,又是抬又是扛的,自己也累,何苦来哉呢……”
“估计是太恨了吧,正所谓罚不责众,这不是一家干的事,这么多家,太守也管不起来,也不知道今晚上还会不会继续泼……”
“今晚怕是不容易了,太守大人说了,要派人守在陈府门外,这是副相府,若是往大了闹,往深的追究是真的会死人的,”
“也是……”
“不过这么多他们之前弄到的地吐出来,倒也算是好事……”
一时徐州百姓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不管埋下的种子有多大,但事情,确实是办成了。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功夫下,吕娴也从小沛回来了,她是特意在郭嘉离开之前,来见一面的。
两人一见面,郭嘉便道:“女公子了不得,不费吹灰之力,在徐州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几乎动了根基,重新弄了规划,便是嘉也不服不行,只可怜汉瑜年老矣,还要受这等的闲气,实属不易。”
吕娴却笑道:“伤筋动骨之举,怎么在奉孝眼里,却是这么的轻松?于我来说,也许不费力,可是对汉瑜来说,却承受了极重之怨,谈何容易!”
是啊,世间最怕的就是容易二字。
郭嘉笑道:“能在弹指间而让汉瑜为女公子所用,女公子确非凡人。”
吕娴却只是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道:“奉孝此回许都,恐后会无期,他日再见,宁为盟友,愿不为仇敌!”
“此亦吾之所愿,然,为敌为友,全在女公子一念。”郭嘉笑道。
这话,颇有些让她臣服曹营的意思了,可是吕娴只能装傻。
这样子就没办法了,只有或迟或早的敌对,共识也只是,对袁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