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甘心被利用的,不管是被曹操,还是被吕布。
若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也没有,那他就是没有前程的,才是真的完了。
他被利用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借势呢?!
借曹操的势,或是借吕布的势,而为自己所用。
身为英雄,哪个的脑子是白长的?!
张飞自责,胀红了面,道:“是飞失言了,兄长勿怪,错怪了兄长与二哥,竟不知道兄长和二哥心里有这般多的筹谋……”
刘备叹道:“翼德的性情,我哪不知,你一时失言备也不怪你,只是旁人却不见得不怪,对元直既做了好人,又何必现在又讨人嫌,又去做坏人呢?!岂不是将前番之事都给前功尽弃了?!”
张飞涨了脸,低着头不吱声了。
关羽捻须看了一眼张飞,真是被这个三弟给气无语了。有时候真是又气又好笑。
“再者你二哥,与张辽,与曹性有私交,再交好,能比得上咱们三人患难之间的情份?!”刘备道:“备不曾疑心,倒是你,句句刺你二哥,何苦来哉?!翼德,不是备说你,如今的吕布不是以前的吕布了,他身边有一个吕娴,以前没有她,你一时失言也无甚大碍,然而现在有她,以后有她,翼德还是要仔细说话,这个女子,看似粗犷,其实奸诈,她焉能不对你有芥蒂,何须树敌?!大事上是大事上的事,这礼节也不可失啊,只说那吕娴,三弟可曾见过她私下里如此的嘴硬而伤德?!”
张飞脸涨的通红,刘备话是不轻,这是说他都不如一个女子的胸怀了。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张飞都明白。
“她是句句不得罪人,说话句句带水,话虽多,却没有一句是白说的……”刘备道:“就是这个人,统筹后方粮草,徐州防守,一挫曹军锐气,二斩曹军主力,三破曹军大敌,逼的曹操如丧家之犬,曹操十万近二十万大军前来,看看他现在还剩下多少?!这一战,别说曹操胆战心惊了,便是备也是胆战心惊,曹操何须人也,他的军队都是虎狼之师,却如此受挫,而沛城区区二万人马,只怕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是头小老虎,比吕布还要狠的老虎,胃口大,牙尖,偏偏从不说狠话,比吕布还要老谋深算,从不轻易得罪人,礼节之上,你可曾看见她失礼过?!可是战场上,她可曾讲过情面,她分的清清楚楚,相对的,张辽与曹性也是如此,交情归交情,礼节归礼节,若有一天开战了,你以为他们二人会对你二哥留情吗?!你也别小看了你二哥,咱们的情份在,有一天正面交手,他也不会对他们留情的……翼德啊,你得有些长进了,连吕布都长进了这许多,他以后盘锯徐州,备都睡不着觉,若是你还如以往那般口无遮拦,被她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今天她都不露面,还说什么怕与张飞结怨的话当借口,这借口也只能听听,刘备能怪她么?她是小辈,而这事,也的确是张飞与她有隙,她避嫌去了,这借口虽不正当,但也不能不应。总之是张飞的锅的,人家就是拿张飞当锅了,还能不认?!较真不成?!
张飞听的他语重心长的这样说,更是臊的脸通红,觉得没脸,还不长进,更不如一个女子了。只知道逞嘴上的痛快,其实,反是吃亏的。
他讷讷的,一时之间对着关羽一拜,道:“是飞小人之心,误会二哥了,一时说错了话,二哥休怪!”
关羽拉他起来,道:“三弟,以后,好好护佑兄长,莫要多言才是,多学学那吕娴,是正经。”
张飞虽不乐意,却到底是正视了起来。
他对吕娴有很深的芥蒂,然而,此时他却知道,不得不认同关羽的话。
那个吕娴的确了不得。
“是飞无用,若有她一半的本事,兄长又何必……”张飞叹气道。
刘备道:“我没有责怪三弟的意思,只是往后,若是打仗,便打,若是人家以礼相待,也不可无礼。”
张飞讷讷的道:“我记住了!”
刘备知道他这性子一时改不了,只是随时安抚之让他少闹事,他就省心了。
关羽道:“她没露面,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
“无妨。”刘备沉吟道:“如今看这局势,大方向,备是料到了,不管如何,曹操定会制衡,于我们沛城便有利,所以顺势而为便可,无需多少图谋。”只是这顺势而为之语中,又有多少无奈呢?!
关羽点首,道:“那明日,便依吕布言,去陈留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