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一股雄心,从军营之中飞出去,仿佛可立瞰九州疆界,可定鼎中原之气概干云。
说实话,这样的士气军心,还有改变甚大的吕布,真的叫陈宫意外了。不,应该叫惊喜。
他知道,此战要胜,已有五分的把握。
吕布饮醉了,忽的过来抱住陈宫道:“公台公台,以往布混帐,你不弃我,布甚感激,公台啊,以后布定不负你……”
“……”陈宫嘴角抽了抽。
吕娴看着陈宫特别无语,差点没被吕布饮醉后没分寸的力气给捏死,不禁无奈失笑。
陈宫到底没忍住,伸手欲挥开吕布的脸,哪知道这饮醉的虎更黏了几分,死死的抱着陈宫,道:“布不放,一放公台就走了,公台啊,布不能没有你呀……”
“哈哈哈……”张辽与诸将哈哈大笑,看着陈宫脸憋红的样子,指着他哈哈大笑,张辽更是笑的狂放,道:“难得见士气风流的公台憋闷成这样,哈哈哈,该!”
一时笑声大震,如海中波浪一般,几乎掀翻了军营。
晚上臧霸没回去,在营中宿醉一宿。
第二天醒来时,见诸将都已经起了身,他正欲回去,却见有一亲兵来请,道:“小将军请臧将军往温侯府一叙。”
臧霸应了,看军中士气依旧不减昨日,而诸将也都继续开始昨日之事务,并没有荒废军务,因此心中略微感怀。
高顺治军果然很有一套。
他骑上马,匆匆的去了温侯府,下了马,早有侍人在等,一见他,便道:“可是臧将军?就差臧将军一人未至了……”
臧霸茫然,将马递到他手上,跟着另一人引至温侯府中。臧霸不好到处看的,唯恐失礼,便眼观鼻,鼻观心,只跟着走。
还未至,便已听到陈宫的笑声还有诸将议论说话的声音,道:“这花开的很艳,观此可知今年年景不错!”
赏花?!
这种时候?!
臧霸一听就已经凝了眉,心下狐疑而不愉。生恐是丧志之举。
更近了些,便听到吕娴道:“有朝一日这花开满中原,成为并不稀罕之物的时候,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陈宫便笑,道:“不错。”
臧霸心里怪怪的,深深的觉得这些士人和贵族的毛病真的很烦人。
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赏花?!
他心中不耐的进去,侍人已然退下了。
当他抬首一看,心中已然震颤不已,被天下十三州的地图给惊的心砰砰直跳,瞪圆了眼睛,只觉手脚僵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从未如此直面过这样的天下,天下也从未以此面目显立在他的眼前,这股巨大的冲击是惊人的。
这个时代,除了权臣,或是世家,或是皇族,谁能有机会直面这样的地图?!
不过都是些粗制的,有些是不准的,然而此图却极清晰,甚至是彩色的,一看就是用了心手绘出来的……
这样的地图,谁能将之舒于胸意,仿佛天下,只在他的胸腔之中,一气吞下,一气吐出,下笔自如至此!
他只觉热血上脸,感受到了热血汨汨的声音,好不容易转移了视线,艰难万分的才扭头看图两侧,发现左侧一副竟是徐州整州的地图,包括兖州的一些边界,而琅琊自也在内,右侧一侧,则是淮南与徐州共同的图纸,因为比例的原因,图纸放小了些,而囊括了所有。仿佛天下只是跃然纸上的小物,如同当初她手上的豆子。
正中间正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正是徐州的地势,城池,及各个要道和江河等……事无巨细,一目了然。
臧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宣高来了?!”吕娴笑道,“来的正好,可以开始了!”
臧霸直直的抬起眼,哑声道:“此图是何人手绘?!”
陈宫笑道:“自是女公子所绘。”
“这沙盘也是?!”臧霸发现这沙盘细到说不出的微妙,并非是沙制成,而是一种黏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人手上可随意改变形状,是软的。
“自然是,不然宣高以为我和我父在草庐真的只是种地吗?!”吕娴道:“当然在等情报和绘图,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既然此战当在徐州境内打完,就须得了解我徐州整个的地势,占据地利,可立不败。”
臧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赏花,种地,都不是她的目的。
她真的准备万全,似乎轻松举手投足间,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世间,竟有大才若此。臧霸失声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