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么多人来找茬他没慌张。
“切,”张丽鄙夷地撇嘴,“少跟你提你那光辉灿烂史,你要是把脑子都用在学习上,说不定清华北大给你免学费咧。”
“嘿嘿,”方奇挠挠脑壳干笑,“我要没两下子,你今晚就吃大亏哩。”实然想起件事,“对了,我在三中时有个哥们,他家是开网吧的,那时候还叫我帮他看场子呢,我寻思着要不你去做收银员,我给他看场子。”
张丽没吱声,赵三刚拎着饭进来:“奇子丽子,吃饭吧。”
方奇扶着张丽靠床坐好,拉着赵三刚到外面蹲下划拉饭:“三刚哥,跟我说花了多少钱?”
三刚蹲在地上抽烟,半晌没吱声。
方奇捅了他下:“三刚哥?”
“你又打啥鬼主意咧?”
“我想带着丽子一道去打工。”
赵三刚瞅了又瞅,烟烧到手才慌忙扔了:“奇子,正好我这想问问你咧,你确实不想念了?”
方奇划拉完最后一口饭,把碗放在一边:“三刚哥,活人咋也不能让尿给憋死,你看我娘的疼的都不能走路,全靠我爹还不把他给累死啊,小梅还要上学,到处都要花钱咧。”伸手冲他要了只烟。
赵三刚叹道:“谁让咱穷哩,这不我也寻思着到哪寻点钱来。那啥,钱的事你不用操心,都在在村里东凑西借挪来的,还有从村支书那借的印子钱。”
方奇呼地站起身:“啥?你敢跟丧德子借印子钱?”
冯山德是黑龙潭村支书,心黑手辣,谁家找他借钱,那都是五分利。所以大伙给他起个外号叫:丧德子。
“那还能咋办,咱一村人都凑不齐这一万多块钱。”赵三刚眉毛揪成个疙瘩,虽然才三十多岁,却老的像五十。
“借了多少?”方奇也没了底气,借了印子钱跟剥皮没什么两样。
“一万。”
方奇气的一跺脚:“我的三刚哥哎……我跟丽子商量打工去。”转身要走,赵三刚揪住他:“傻小子,你还嫌丽子事不多啊,怎么着也得等她好了再说吧。”
“二猛他们人呢?”
“你想咋地?”
“我去找那疯婆娘把钱要回来!”
“你敢!”赵三刚真火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惹事,我就把撕巴喽!”见方奇还杵着,恼火道:“蹲下!哥给你说点事儿。”
方奇赌气蹲下,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
见他老老实实蹲在自己身边才放缓了声音道:“二猛他们去小饭馆吃饭去了,叫人家过来壮胆怎么也得让人家吃一顿吧。”看他不吱声又说:“咱村就是你这么一个大学生,这么就退学多可惜,我寻思着带一帮子人出去寻个事情做,打工赚钱把你供出来,你回来咱就有希望咧。”
方奇摆手:“哥,你就别说了,我决定不去上学了,就不信改变不了咱们这个穷山沟!”端起碗扭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