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起来,没有使用。他只是在掌帆掌舵之余,用小网和鱼钩,钓些大鱼,捞点虾子,晚上可以烹了吃。
方长道了声谢,回头进了船舱。
冬雨一直到傍晚才停,当然也可能是船儿行的疾,离开了降雨区。
后方远处乌云滚滚,前方晴空万里,西面夕阳的金光洒下,让船帆变得如同火炬,侧面帆影在船首劈开的波浪中,随着水花一起破碎。
船家看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转身收了帆,让船儿渐渐慢下来,才对船舱里方长笑道:“准备靠岸了,要找个地方做晚饭。”
话音落下,他取出竿子,将船小心地撑到江边泊好。
这帆船还算大,甚是宽敞,里面用具也齐全。船家把两个小泥炉子里面的火弄旺,添了些柴,开始做饭烧水,准备三人的晚餐。
方长看向外面。
这个停泊处,是片野外荒地,两侧虽非乱石,但也地势嶙峋。故而两边没有农田村落,倒是有不少乱杂的树木,横竖支棱着,显得很荒凉,又让这艘小船显得甚是孤独。
“客人,开饭喽。”
船家将方长喊进舱去,给他端上了米饭,主菜是条简单烹熟的鲜鱼,个头大肉也肥,还有盘油渣虾子炒青菜,以及一壶热茶。
做完这些,船家和船家儿子一起,去了旁边小桌,不准备打扰顾客进食。
见那父子二人准备用的饭菜远不如自己的,方长开口邀请道:“船家不用这么生份,既然同舟,便当共济,都过来同吃如何?我一个人吃饭也太冷清。”
看到船家满眼犹豫,又摇着头准备张口拒绝,方长立刻劝说:“正好在下对这江上生活,也很感兴趣,不如过来一起边吃边聊,顺便给在下解惑。”
这番话终于说动了船家,他带孩子一起,端饭碗过来坐下,还有些拘谨。
方长转身打开自己的青布包裹,拿出一挂香肠,说道:“烦请船家切了佐餐。”
船家应了下,接过香肠,起身去切了装盘。
看见对面的少年只是默默扒饭,不太动筷,方长挟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对方碗里,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少年停下筷子,礼貌回道:“回客人的话,我叫周帆,过了年十一岁。”而后继续扒饭。
说话间,船家端着个粗瓷盘子走过来,放在桌上。
盘里香肠斜斜切了片,刀工很好。这种香肠是用肠衣,灌了团粉和碎肉所做,调料很足,保质期很长。伸筷子挟了片,侧面粉嘟嘟的,露着些碎肉丁和碎葱末,在灯火照耀下有些油光,很能引起人食欲。
“客人是否用些酒?不过这次出行急,现在船上只有粗劣米酒,还望不要嫌弃。”船家又拿了两个小碗,抱个罐子过来。
“不必,喝我这个吧。”方长拎起腰间葫芦,夺过酒碗,给两人倒上。
“那怎么使得!”
“尽管喝,别看我这葫芦小,能装下好几桶酒哩。”方长笑道。
船家自然不信,认为方长在说笑,不过见方长态度实诚,怕过度谦让恶了客人,于是不再作声,而是接过酒碗和方长轻碰,小口饮着。
半碗酒下肚,方长问道:“您行船至今有多久了?”
周姓船家叹了口气:“已经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