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只会落得个晚景凄凉,所以动了念头。”
齐知县和老者谷山只是默默听着,面色平静,却默不作声。
方长则对此表示理解,就如听故事一般,不过这确实解了他的疑惑。
刚刚他看到,齐知县身上并无文气,却有官运,甚至还算亨通,不解之下便直接出言询问,未曾想能听到如此一段有趣往事。
旁边的齐知县,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开始喋喋不休:
“……当了知县却知道,这竟也是个苦差事,不像当年看到以为的那么威风。千头万绪理清楚后,有些事儿也确实要干,比如赋税,比如劝课农桑,比如河工水利……我只得假戏真做一直做下来。”
“小时候我家穷,也算知道民间疾苦,面对百姓们,真的下不去手,下面的孝敬也不想收。”
“所以知县这位置,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钱财多多,我唯一做的,也就是按照惯例,将平常吃用算在了衙门开支里,把所有俸禄都省了下来。”
“因为我这份性格,这几年过得是殚精竭虑,太累了……甚至有劳累的月份,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最近还遇上知州这档子事儿,连觉都睡不着。”
“还好师爷能力很强,加上府里一直在修水利,这几年倒也能称得上风调雨顺,看百姓们过得不错,我心里还能舒缓下……”
“唉……”
深深叹了口气,带着脸上难掩的疲倦之色,齐知县将手中茶杯举起,一饮而尽,那姿势就像其中不是清茶,而是烈酒。
他用官袍衣袖狠狠擦了下嘴巴,重又低头说道:
“知道二位是大能,连城隍公都推崇,既然已经识破此事,若是绑了我去首告,在下也落个轻松,也算终于解脱,不会有任何怨言。”
方长看了看旁边老者谷山,笑了笑。
谷山开口道:“我们是方外之人,不是很关心这些俗世规矩,而且遇事是否管上一管,只看缘分。你冒名顶替,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啥大问题,修行中人虽然好管闲事,但这种情况也懒得去管。”
“毕竟,你在这个位置上做的很好,至少作为永嘉府治下百姓,在下能看到周围百姓安居乐业。为官的根本便是造福一方,不负黎民,你做到这种程度,自然证明这个位置很适合你。”
“愿我们这次揭破,不会带来困扰,也希望我们解决这次危机后,你可以继续不忘初心,为了百姓,继续好好做官。”
原名齐平,现在叫齐南的知县沉默。
又过几息之后,他才点了一下头,深呼吸了几下,道:“今日将过往一说,竟感觉心头轻松了不少,多谢二位。”
说罢,他离座而起,长揖到地。
方长和谷山未动,受了他这一礼。
而后他们起身,对知县说道:“这下今天没什么事儿了,齐知县您尽早采买灯笼,我们这便离去。”
齐知县和旁边老仆一起躬身:“慢走,我们送送二位。”
出了屋门,方长脚下云起,带着谷山朝空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