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极为少见的一幕,以属下之见,这只能表明一种情况,那便是刘邦对联军各部的吞并已经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这个关健时候,若是有传言,传一些诸侯欲效仿彭越带兵脱逃,不知刘邦会有何感想?”
“那,如何让传言可信?又有什么证据能不令人怀疑?”李原追问道,陈平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具体实施起来,却还有不少的难题要解决。
“既是传言,又何需什么证据,校尉可只管多遣兵士往城外送信即可,至于信件的内容,若是校尉信得过属下,那就由平来代笔,然后交由赵贲按下手印,签下大名即可。”陈平说道。
“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今晚,就请先生留宿在郡尉府休息,待明日,书信完成,再交给斥候送出。”李原点头道。
信任,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一种直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畅快。
陈平既然要显示自己的才能,那就干脆放手让他去干,在细节方面,李原一向抱着抓大方向,抓决策、抓过程监控的态度,至于具体实施的每一步怎么写、怎么做,做什么,那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要亲历亲为的。
——。
入夜,灯火摇动。
映在窗口的身影在灯影中变得很长很长,如同一个长身的鬼魅,在吐着舌头不停打量这个末知的乱世。
陈平皱着眉头,一会儿奋笔疾书,一会儿又停笔涂改重来。
一封优秀的书信,绝对可以改变一场牵扯到数十万人的战役的走向,陈平要想留名显闻,这一封信是关健。
“大将军明鉴,贲受丞相之命,守御荥阳、昌邑,以保全大军粮道之安全;然今有叛贼刘邦携数十万众而来,声势汹汹,所到之处,无不瓦砾,贲本欲与城共生死,同存亡,但念及府仓之中,还有数以千计的粮秣未能运走——!”
“不妥,不妥,赵贲贪生怕死之辈,又是军中粗汉,岂会如此隐晦说话,不如改为:贲兵微将少,若不能敌,则当引兵北向,相投于大将军麾下!”
“这李原,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是勇悍了些,却没想到,心计也是了得,竟能够洞察人心之深意。”
陈平一边改着,一边喃喃自语,模仿他人的语气书写,这活计着实不轻松,陈平写了一会,方始对李原激将之计醒悟过来。
陈平的书信,一直到天色渐明才始拟好,李原早上见到陈平时,只见他双眼红肿,泛起几道血丝,显然是通宵在思索如何动笔。
“先生辛苦了,这信拟得真切,赵贲惶急之态尽显字里行间,想那章大将军见信,必会心忧荥阳有失,并遣军前来。另外,这信后几句,简简提及刘邦军中不睦,有一、二路诸侯与城中相约,互不攻击彼此,当真是神来之笔。”李原看罢书信,不禁拍案赞叹。
文字,这东西,深奥的就如战场上的谋略一般。
陈平可谓深悉其中之道,只几句话就将赵贲既要求援,又想表功的心态表露无疑,而更妙的是,这书信要是让刘邦截了去,那刘邦的疑心病会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