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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嫂也是三十个鸡蛋和小衣服。
杨幺妹和杨继燕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孙桂芳回家的第三天了。
她们也没带孩子,就自己来的。
二人在路上正好碰见,这不一道来了。
“这是继春姐姐她们让我一块带过来的,”杨继燕从背篓里拿出不少东西,“她们各有各的活儿,忙得不行,说满月酒的时候一定要来看你们的。”
都是些衣服鞋子啥的,全是新做的。
杨幺妹除了给嫣嫣做了小衣服小鞋子外,还给孙桂芳做了一身衣服。
二人吃了午饭就走了,杨继西把她们送到村口,结果又遇见得了口信的周大舅娘,她也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我们得到口信后,都高兴得很呢,”周大舅娘笑盈盈地和杨二奶奶说着话,手里还捧着一碗糖水,“之前她二舅娘还在提这事儿,说这个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是哪天,不想初九就生了!”
“是啊,生得也顺,没遭啥罪,孩子就出来了,”杨二奶奶也笑得合不拢嘴,“大嫂啊,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家了,得住上两天我才高兴!”
“我还就有这个打算,反正家里也没啥事儿,”周大舅娘笑着点头,见杨继西又拿了瓜子出来,立马道,“哎哟别忙活,你都把我当外人了。”
“哪有,都是一家人,”杨继西忙说,“这瓜子是白味儿的,不上火。”
“行,你也别忙了,坐下说说话,”周大舅娘笑道。
这会儿孙桂芳刚睡下,所以周大舅娘并没去打搅,在老堂屋这边坐了一会儿后喝了点水后,便去洗了手和脸,跟着看了看新房子,逗弄了一下葱头。
接着又去杨大奶奶家坐了一会儿,等回来时孙桂芳正在给嫣嫣喂奶。
“好孩子,”周大舅娘看了看嫣嫣,又对孙桂芳道,“好好坐月子,可不能洗头洗澡。”
“都是擦洗,”杨二奶奶接话道,“我盯着呢。”
“好好好,”周大舅娘连连点头,等和杨二奶奶来到老堂屋这边院子时,正好看见杨老婆子和毛蛋站在杨大奶奶的院子里,瞧见她们后,立马拉着毛蛋离开了。
“她干啥?”
周大舅娘眯起眼。
“能啥,”杨二奶奶轻哼一声,“她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之前盯着我们家桂芳的肚子,打了小主意,后来见我们嫣嫣是个姑娘,这不,小主意也不打了呗。”
“我呸!”
周大舅娘一个厉眼瞪向杨老婆子的背影,“有脸吗?我跟你说,只要继西和桂芳和你们一条心,他们就是跳梁小丑!”
“是了是了,”杨二奶奶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继西他们护我们得很,我和嫣嫣爷爷心里门清。”
“哟,嫣嫣爷爷,这称呼不错啊,”周大舅娘取笑着。
“那是,”杨二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杨大奶奶抱着欢欢出来,见她们笑得那么热闹,于是便也过来了,康嫂见此也抱着乐乐过去,杨大爷爷赶忙跟在后面。
于是晚上杨继西干脆请康嫂一家人过来吃晚饭,他出去一趟回来,家里就多了三只鸡,一百个鸡蛋。
杨二奶奶看了后也不问怎么来的,只是让他小心,接着又给孙桂芳炖上,杨继西又道,“还能红烧一只鸡,我朋友隔几天就给我送鸡蛋和鸡。”
“成,”杨二奶奶向来信他的话,鲫鱼汤都是上午炖得多,鱼没有了,杨继西就找杨继北。
杨继康知道后,也买了一桶给康嫂炖着吃。
他们这边热热闹闹的,杨老汉那边就显得清冷了。
“一个丫头片子,惹得这么多人来看,我看啊,不是看孩子,是捧二哥他们的臭脚呢,”回到房里,杨老婆子这么说道。
“那也是二哥他们家底厚,你看幺妹现在都不认我们,认她大娘二娘家,那是因为啥?因为我们没有大哥二哥家有钱呗。”
今儿杨幺妹和杨继燕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大柳树那边看副队长家盖房子,也是瞧见了的,结果就杨继燕路过的时候唤了他们一声,杨幺妹冷淡着一张脸,直接就过去了。
看着杨幺妹那背篓,就知道装了不少东西,可人家上面盖着青草,也看不真切。
但那也很怄气的!
“人家早就不认我们了,要说这谁家的姑娘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嫁给你的时候,那彩礼钱也不给我哥哥娶媳妇儿去了吗?”
杨老婆子越说越觉得委屈,“就连老大媳妇儿,老四媳妇儿都是这样,怎么轮到幺妹,她就觉得委屈了?”
“行了,不认就不认,”杨老汉轻拍着她的背,“咱们只要跟着老大他们好好过日子,以后还有靠幺妹的时候吗?没有,不想了,睡觉吧。”
这边杨幺妹回家后,把嫣嫣一顿夸,接着又说起孙桂芳坐月子的时候,“咱们家两只鸡,留一只,另外一只送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刘章点头,“我没有意见的,再买点肥肉一起送过去。”
“好,”杨幺妹给熟睡的平安拉了拉被角,又低声对一旁忙的刘章道,“哥哥嫂子一家帮了我们不少,这些情我们得记住咯。”
“当然,我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刘章吹灭了豆油灯,也躺下了,“再买只兔子过去吧。”
“行,你看着办,”杨幺妹打了个哈欠,被刘章抱住腰往他怀里揽了揽,“睡觉。”
他明儿一大早就得起来去肉联厂呢。
杨幺妹趴在他怀里,小声道,“平安都快三岁了,阿章,我们要不要给他生个弟弟妹妹啊?”
刘章闻言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唇,“你生平安的时候伤了身体,得再养养,我当上屠户后,家里的日子更好了,再说这事儿我也觉得心安。”
“也好,”杨幺妹抱着他,闭上眼点头,“睡觉。”
结果刘章翻身压住她,黑夜里,他的声音显得很低沉,“晚两年生也不耽搁我们亲热......”
火车上,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抱着一个四、五岁小男孩走进一个包厢,里面右方上铺侧躺着一个女人,她长相普通,可笑起来时却有些韵味,这正是孙大嫂。
“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面两张床的人刚下车不久,现在没人,包厢里就他们一家三口。
“文生快得很,”孙大哥把儿子放在床上,见他打着哈欠却不睡觉,立马严肃道,“你再不睡明天就不能跟着我们下车了,也就不能见你的姑姑姑父,还有爷爷奶奶小姑姑。”
“还有表弟或者是表妹呢,”孙大嫂从上铺探出头继续道。
“我要挨着爸爸睡。”
孙文生又打了个哈欠道。
“这么小的床,我自己睡都睡不下,你怎么睡?乖,回家后我挨着你睡,”孙大哥耐心道。
“好吧,”孙文生钻进被窝里,又打了个哈欠,没多久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二妹生了没有,”孙大嫂压低声音。
“是啊,”孙大哥点头,“你也快睡。”
等孙大哥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水竹林生产队的人瞧见大包小包的他们,立马热情招呼着。
“卫国回来啦!”
“哎哟卫国媳妇儿又漂亮了!”
“这是文生吧?都这么大了!今年几岁了?”
孙文生也不怕生,伸出小手道,“我今年五岁啦。”
家里没人,孙母他们还没回来呢,于是孙三婶就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
孙大嫂嫁给孙大哥六、七年了,虽然没挨着公婆住,但也知道这孙三婶是什么性子,于是婉拒了,“也是我出门着急,忘带钥匙,三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明天再来拜访。”
孙三婶不甘心地看了看他们脚边那几个胀鼓鼓的包,又开始没话找话说了,“桂芳生了你们知道不?初九生的,生了个大胖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