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还是彩礼的事儿,”杨继北叹气,“本来说好六十六块的,可娘硬是说五十六块,我想问问三哥,三嫂那会儿给了多少?”
“知道了又怎么样?”杨继西疑惑地看着他,“如果比五十六多,娘会愿意多给吗?如果比五十六少,你确定娘不会往下再少给些吗?”
这话问得杨继北心里不是滋味。
因为他也知道,五十六以上娘也不会多,五十六以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现在了。
“那你之前是怎么攒钱的呢?就算再少,二十块总有吧?”
他也不贪心,自己能攒十块出来就可以了,这样刚好六十六块钱。
“我从十五岁开始攒钱,一直到今年才攒够,多少我就不说了,”杨继西看着对面的山坡,“挖过野草,抓过蛇,野果也找过,鱼更是摸得贼六,攒钱只有你去不去做,没有坐在那空想着它怎么来。”
杨继北抿唇,他当然知道这些能赚钱,“可来不及了。”
这些费时间不说,也危险,而且赚得也不多。
“那最快的法子就是娘那。”
杨继北摇头,“五十六块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杨继西摸了摸下巴,“借?”
“咿?”杨继北双眼一亮,“这个倒是不错!可我找谁呢。”
“反正我穷得很,”杨继西摊手,见杨老汉起身准备干活儿,杨继西便跟着去了,而杨继北站在那想了好一会儿,直到杨继东见他一直没干活儿大声喊了他好几次,他才跟过去。
下山的时候,孙桂芳背篓里只有一小把柴,而杨继西背篓里装满了木疙瘩,上面还横放了一大捆柴,对此沈凤仙即便看不过孙桂芳被宠着也只能闭嘴。
毕竟人家男人背了那么多。
回到家时,杨老婆子笑眯眯地给他们倒上水,扫到杨继西的背篓时笑得更盛,可转头瞧见孙桂芳的背篓时,嘴角就往下拉了几分。
“别看了,多的我帮她背了,”杨继西扫到她的目光说道。
“我也没这个意思,”杨老婆子扯着嘴角,“疼媳妇嘛,应该的,桂芳累着了吧?进来喝水坐下歇歇。”
“欸,”孙桂芳笑着点头,却没有跟进去,而是帮着杨继西把柴全部顺到柴房后,才洗了手与杨继西一同进堂屋。
喝了水后,确实舒坦了几分。
杨老婆子扫了他们一眼,嘴角笑意不减。
晚上杨老婆子做饭,这可把杨继西夫妇惊讶住了,要知道她可不常下灶房。
特别是家里有人的情况下。
“不对劲儿,”杨继西拉着孙桂芳回房,开门时发现竹片锁有些偏移,他便明白了几分,“走,我们去洗脚,然后穿上妈给我们做的布鞋。”
孙桂芳一愣,“不会吧,她还惦记这个?”
“肯定会。”
杨继西摊手,孙桂芳耸肩。
二人打了水擦洗了一番后,又洗了脸和脚,这才穿上干净的衣服和布鞋。
“三婶的鞋真好看!”
大花和狗蛋围着孙桂芳的脚看,在杨继西出来时,狗蛋又跑到他跟前垂头看。
狗蛋光着脚丫子呢。
他也有春天穿的草鞋,就是不喜欢穿,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爱穿鞋,然后漫山遍野地跑。
“三叔,你在哪里弄的?”
“我岳母给我做的,”杨继西叉腰道。
“岳母?”狗蛋抬起脏兮兮的手挠了挠脸,“三叔还有别的妈妈吗?”
他听懂了母字,一般家里说起媳妇儿娘家人,基本都是说老丈人,极少有人说岳母。
“是啊,我和你三婶的妈。”
说是杨老婆子做饭,其实打下手的还是沈凤仙和何明秀,以及帮着端菜的孙桂芳。
等饭菜都上桌了,杨老婆子才最后一个从灶房过来,好像她有多忙一般。
可刚进堂屋,她就发现杨继西穿着新布鞋,在那等着吃饭。
她原本的计划一下就有些散架了,可这些到底没脏,这是穿第一次,没关系。
等吃过饭后,孙桂芳在杨继西的眼神下,打了个哈欠说有些累,便回房了。
见此杨老婆子说了句,“今天大家都累着了,累了都回房睡吧。”
这话沈凤仙和何明秀一下就明白她在赶人,于是二人拉着孩子回了房。
这下堂屋里就只剩下杨老婆子和杨老汉还有四个儿子。
“我说个事儿,老四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眼目前瞧好了一个姑娘,是垫子坝生产队刘家的,这家只有一个姑娘。”
杨老婆子顿了顿,扫了一眼几个儿子的脸色,没发现异样后又道。
“这一个姑娘,自然人家要珍护一些,不过人家要的彩礼和老大媳妇还有老二媳妇差不多,现在家里虽然钱紧,但也给得起,只是老四的席面你们做兄弟,做嫂子弟妹的也要帮着点。”
杨继东当下就道,“娘您放心,我们都知道的,兄弟家还能说二话?接亲的时候我们一定搞得热闹。”
“是啊,”杨继南点头,虽然对爹娘偏心狗蛋他们不高兴,但是老四的事儿是另外一件事。